薛尧衫郁闷道:“下一代恐怕没这个福气了……”
场中人打得愈发热烈,霍连城似乎看进去了,没细想他这话的意思,敷衍道:“别这么丧嘛!一代更比一代强!”
薛尧衫看着场下那极快移动的黑色身影,自言自语道:“罢了,这孩子的苦该受够了。”
由着他吧。
顺心意吧。
不要像他父亲一般。
这场比试,打了很久。
薛骆迁拿剑指着寻忧和尚的喉头时,日头逐渐升起,他也已是大汗淋漓,喘气不止。
和尚半跪在他面前,心服口服:“洒家……输了!”
“……承让。”
他简单说了这两个字,看台上的人们如梦方醒,由稀稀落落的掌声开始,到雷霆之势,北冥晏瞬间便被淹没在人潮声中。
薛骆迁收剑,抬头朝他看过来。
即使人再多声再乱,薛骆迁总是能一眼找到他。
北冥晏这边是姬家,倒没有太过混乱,也离薛骆迁不远,便悄悄挥了挥手,对方点点头,转身下场去。
直到第三场结束,人们对于方才哪一战的热度才慢慢减弱。
“寻忧大师还好吗?”
“祖父派人看着他,暂时无事。”
薛骆迁坐在他身旁,额发被打湿,气息刚平稳不久,衣衫和发丝均有些凌乱,那张脸却无端动人心弦。
他认真检查沐晨。
若是没有动作,岂不是断了线索?
“昨夜我想了想,此事会不会同夏家家主有关?”
“怎么说?”
“他本是受邀而来,却刚好在出事之前回去,又刚好告知你我逢山的下落后,甩开浮石会。”
薛骆迁迟疑了一瞬:“夏无殣确实犯病,师父信得过。”
此事他也问过南宫卿水,夏无殒的的确确是回南疆了。
“本来不必怀疑他,只是毫无头绪下,每个人都闯入脑袋里,”北冥晏指指太阳穴:“不安。”
薛骆迁看着他的黑眼圈,想抬手抚上他的眼,还没碰到人,前边传来一阵咳嗽,姬惑的声音随之而来:“病了?”
姬朝星正襟危坐:“没。”
……
之后薛骆迁又比了几场,都赢得毫无悬念,午时散场。
回去的路上,他们见到了沈家兄弟,却不甚愉快。
沈慕羽揪着沈慕晴的衣领,将人压在墙壁上,此处位置偏僻,人迹稀少,若不是北冥晏眼尖,也会错过那一晃而过的身影。
“打起来了?”
薛骆迁摇头,先一步走过去。
近了,便听见沈慕羽带着哭腔的声音:“兄长!你以前不是这样!”
沈慕晴的声音听着很平静:“兄长一向如此。”
“一向?一向!慕婧也一向喜欢你!为何你不能去见她最后一眼!”
“我代表神墓楼沈家,来参加浮石会。”
“浮石会浮石会!这破会比妹妹还重要吗?!”
薛晏二人对视一眼,复杂的一眼。
沈慕晴反问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