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站在宇文敌身后,不远处就是躺着依偎在一起的将士们,城墙很窄,只容得下三四个人并排躺在那里,也因为如此,将士们能背靠着墙壁,不会有浓烈的不安感。
“宇文敌。”乔亦轩轻轻的叫了一声他。
宇文敌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哽咽道:“你说,要是爹真的化成了一颗星,他会是哪一颗呢?”
乔亦轩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莫名想哭。
“我不知道。”
尹罕进了城以后,并没有对这里的任免做太大的变动,把权利交回到云建伯的手中,道:“云将军,这里,你能替我看着吗?”
云建伯跪下道:“臣,万死不辞。”
尹罕把他扶起来,道:“起来吧,朕相信你。”
“皇上,接下来的二十八州,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可以和平解决的话,我不希望用军事。”尹罕道:“过两天我就会过去湖城,这里就拜托你了。”
“过去湖城?”
“嗯。”他想去找宇文敌。
“是。”
宇文敌这几天一直在处理这里的政务,努力让这里不做太大的变动。忽然听到尹罕过来了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接他。
三兄弟见到都眼泪汪汪的,宇文敌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的地方,把军队安顿好。
尹罕对宇文敌,愧疚的道:“宇文敌,是我连累了你父亲,对不起。”
宇文敌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道:“皇上,不怪你。”
程叔衡动情的过去抱着他,道:“没关系,我们还在。”
宇文敌见到了他们,真的是从心里松了一口气,皇上过来了,很多事都可以让他担着了,他就不用再为这些事这么烦心了。
宇文敌拍拍程叔衡的背,道:“嗯,我没事的。”
程叔衡把他放开,拍拍拍他的肩。
尹罕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握着他的手不放。
宇文敌拍拍他的的手背,道:“皇上,我明白的,给我一点时间,把伤痛冲谈一点,我就没那么伤心了。”
程叔衡叹了口气,他们除了陪着宇文敌之外,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乔亦轩推门进来,道:“参见皇上,丞相,宇文将军。”
“免礼。”
乔亦轩向宇文敌说道:“将军,这里的统领和县官都来了,你是要现在见他们还是今晚再宴请他们?”
“安排他们和皇上相见吧。”
乔亦轩看向尹罕,尹罕说道:“就现在吧,他们在哪里?”
“回皇上,他们现在在府衙大厅。”
尹罕向程叔衡递了一个眼神,走吧。
程叔衡经过乔亦轩的时候,道:“替我照顾好宇文将军,拜托你了。”
“是。”
看到他们离开,宇文敌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里?”
“哪里都好。”
尹罕那边在处理政务,乔亦轩这边跟着宇文敌在河边慢慢溜达着。
乔亦轩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两岸的树木低垂到河里,大树木亭亭直立,时不时还有些鸟叫声。
宇文敌走上木桥,背挨着木栏看着乔亦轩,道:“乔亦轩,我想去祭奠我爹。”
“那边的战争仍未停息,你现在过去不是明智之举。”这是实话。
“我一想到我爹死后都不能安息,我心就无法安宁。”
“我明白,可是皇上一天不能夺回天下,你爹在哪里都不会安息。”宇文老将军在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也是皇上,也是战场,最后叮嘱宇文敌的也是希望他能忠于朝廷。
宇文敌沉默不语,看着这平静的江面,这是他如此渴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杨锦没有夺位,战争没有发生过。尹罕不是皇帝,他们三个还是好兄弟。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他明白的,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我爹去世的时候,我也哭了很久,”乔亦轩看着宇文敌良久,忽然说道。
“你是要给我讲故事吗?”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告诉他,我也经历过,我明白你的痛,但我现在过得很好,所以你也能走过来的,不要怕。
乔亦轩笑笑,道:“你想听吗?”我把我的过去摆在你面前,只是为了让你好过一点,你能明白吗?
“想。”
“我爹是郁郁而终的,他到死也没能再等到朝廷再一次起用,但他从小就告诫我要为朝廷效力,不要让他一直带着遗憾,在地下也不得安宁。所以我才会冲动的拦皇上的轿子,当时抱着的信念是你要我我就帮你,你不要我,我也算是无憾了,我爹不会怪我的。可是没想到,丞相把我留下了。”
“如果当时我把你气走了,那岂不是很亏?”
“我不亏。”乔亦轩道:“那时候你的态度是蛮讨人厌的,但我是个大度的人,不跟你计较。”
宇文敌笑笑,不知不觉间,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那就,再过得快点,让他可以把父亲的死放下。
“宇文敌,生死有命,从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从来都一样。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什么,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活着的人再怎么都要好好活下去。”你活得好了,才是对他们有最好的交代。
道理谁都懂,安慰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能振振有词。我们总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能够做得到。
“我明白。”
乔亦轩什么话都没再说了,宇文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