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池抚摸祁林的头发,抓起一把,软的令人发指。
总用摩丝造出坚硬的假象,哄骗别人,时间久了,好像也能骗过自己。
祁林累的厉害,几分钟就睡熟了,他胸膛微微起伏,口唇的热气吐出,吹上邱池脖颈。
邱池有丝心猿意马,想要忍住,但太久没有纾解,生理反应不受控制,他不想伤了祁林,自己偷偷爬起,进了浴室洗澡,一小时后才出来。
他出了门,走到床边,刚想上床,祁林突然翻了个身。
床单早被蹭皱,祁林翻来覆去,像个煮熟的虾米。他伸手在床上摸索,抓过邱池的枕头,捆在怀里。
邱池怕他呼吸不畅,抬手去抓枕头,却摸到……一手温热。
祁林的脊背微微抖动,越蜷越紧。
他哭了。
邱池以为祁林醒了,抬手摸他头发,但祁林好像被魇住了,眼珠在眼皮下转动,嘶哑挤出几字:“妈妈……”
邱池眼眶也红了,他伸出手臂,把祁林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祁林下意识转脖,把头扎他怀里:“看不到……我真……害怕……”
只有在睡梦中……才会这么诚实。
邱池掌心颤抖,他抚摸祁林的头发,从上到下,一次次轻捋:“你会好的……相信我。”
(4)
邱池在床边坐了一夜。
祁林在他一次次的抚摸下,渐渐恢复平静,陷入沉眠,眉峰也渐渐舒展。
邱池却了无睡意,他只机械性抚摸祁林,从软软的头发,到瘦弱的脖子,又到泛白的嘴唇。
天光渐渐发亮,祁林得了安眠,醒的比平时早:“……唔,王八?”
“我在。”
邱池低下头,让祁林抚了两把。
祁林刚安下心,又悬起心:“你怎么没睡?是不是被吵醒了?我都说了,我睡觉经常翻身,你都……不听话……”
“想吃什么?”,邱池没接他话茬,只低下头,用泛红的眼,蹭蹭祁林额头。
祁林被扎的痒,笑着抓住邱池脑袋,上牙咬他耳朵,低声喘息:“你祁爷爷……想吃你。”
他语音挑逗,说的暧昧,邱池却仿佛柳下惠附身,正襟危坐,眉毛都不抽动:“真想吃我?”
祁林咬他耳朵不放,含含糊糊,发出黏腻水声:“对,就想吃你。”
“想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
“清蒸吧,清蒸味道鲜美。”
祁林越说越别扭,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还成菜谱了?
“明白了”,邱池揉他脑袋,把他塞回被里:“你再躺会儿,有事叫王妈,我去给你做饭。”
祁林一时间懵了,等他反应过来,邱池早没了声响。
王妈进来收拾房间,就见祁林坐在床上,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把枕巾塞进唇间啃咬。
邱池开车出门,拐出几条长弯,一脚刹车后,保时捷停在早市外。
洋海市本就临海,每到清晨,市场都人满为患,卖海货的应有尽有。从入口向里一望,层叠的鱼虾铺成长廊,扑鼻鱼腥向鼻里钻。邱池用衣袖挡住鼻子,大步流星往前走,无数摊主对他吆喝,他都一路不停,直到遇到鳖摊,才停下脚步。
鳖摊被承包出去,占据了一大片场地。碎冰上扑着几只大鳖,它们背壳坚硬,四肢有力,看着颇为健壮。
邱池站在摊前打量,摊主忙上前招呼:“先生,给人贺寿哇?”
邱池抬头,冷冷扫他一眼。
摊主阅客无数,立即懂了:“是给亲人煲汤?”
“我爱人想喝汤”,邱池也不避讳,直接开口:“过几天有场大手术,他得先养好身体。”
“成,我懂了,看您这穿着打扮,也是不差钱的人。今早上了新货,我给您拿去。”
摊主一溜烟往后跑,很快提着大桶回来,让邱池往桶里看:“澄泊湾新逮上来的海鳖!老油子和我说,就这大小,就这壳纹,少说得活了四十年!这品种也好,也就长这么大,肯定不耽误进锅。您下锅煮几个小时,我给您再抓点料,嗨一掀锅盖,这个鲜哪,这个补哪!我看您有这财力,才给您看这好货,一般人来挑,我都不费这功夫!”
摊主唾沫星子横飞,吹的天花乱坠,桶里这鳖也争气,砰砰咚咚往桶壁撞,弄出铿锵声响。
邱池听的头晕,再加之过敏没好,他呼吸都困难:“把它装好,放到我车里。”
几分钟后,邱池载着老鳖,一路开回了家。
王妈在门口望眼欲穿,远远见邱池的车过来,她甩着拖鞋,一溜小跑向外迎:“哎呀邱先生,您怎么才回来,祁先生都摔枕头了!”
邱池一听,忙把鳖塞给王妈,自己急步往卧室走。刚一进门,就见地上躺了好几个枕头,祁林手边还有个枕巾,上面满是口水牙印,像被泰迪啃过。
“不高兴了?”,邱池上前,捧住祁林的脸,轻轻摇晃:“谁惹你生气?”
“王八!”,祁林气鼓了脸,与邱池狠狠一撞:“你屁股痒了吧?”
邱池被问懵了,下意识回答:“不痒。”
“那就是子孙根折了?”,祁林摸索伸手,去捞邱池二弟:“祁爷爷要吃你,你还想跑?”
“不跑”,再让祁林抓下去,邱池的二弟,非爆炸不可。但他哪敢这时碰对方,忙把祁林挪开:“我去厨房,一会就让你吃我。”
祁林以为他把套放在了厨房,于是勉强挥手:“去吧,取了赶紧回来。”
祁林早上的“要吃你”,倒真是提醒了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