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远远看到,见了小孩哭自然心疼,凑近了将她抱起,圈在怀里摇晃:“怎么了宝贝?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我要妈妈……”
“妈妈让叔叔陪你玩几天,叔叔会玩的东西特别多,你学会了,可以去教其他小朋友”,祁林把她圈在怀里,手臂捧着她,轻轻摇晃:“宝贝过来玩几天,可以赚好多好多钱,妈妈回家,就可以给你买新裙子了。”
祁林也真是钻钱眼了,和小孩子说话,也三句离不了它。
小女孩大概3、4岁的模样,对钱没什么概念,对新裙子倒是执念颇深,她很快抽噎两声,莲藕似的圆胳膊圈起来,环住祁林脖子:“真、真的?”
“真的”,祁林从工作人员手里接纸巾过来,给她擦了眼泪,小孩脸皮又嫩又薄,哭久了会泛红,但她白得不掺杂质,即使剥去外壳,皮肤仍像荔枝,吹弹可破:“宝贝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陈佳慧,也叫小麻花”,小女孩抽噎够了,像抓着救命稻草,把祁林脖子环紧:“爸爸、妈妈都这么叫我。”
“我叫祁林,你可以叫我祁叔叔”,祁林抱着她转回来,让她的脸对着邱池:“这是邱叔叔,叫他什么都成。”
小麻花抬头一看,似乎被邱池的冷脸吓到,转而又去搂祁林脖子,低声啜泣:“你小,你是哥哥,他大,他是叔叔。”
祁林一愣,憋不住就想乐,邱池凑近两步,从背后揽住祁林,贴着他耳背,将他们一起圈在怀中:“她不让我抱,那我抱你,就是在抱她了。”
摄像头好像察觉到什么,向这边聚拢得更多,草丛里探出无数机械脑袋,争先恐后向这边挤。
这真人秀比平时拍戏的规矩还多,但对祁林来说,这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他站在愚人节的舞台上,肆无忌惮表露情绪,不怕被人知晓。
他毫不客气侧过头,张口咬住邱池的脖子,后者脖子上有条青筋格外鲜艳,祁林的小虎牙寻找个脆弱地方,轻轻一咬,温热血脉在口唇下奔腾更烈。
邱池也不躲,甚至微微合上了眼,祁林的舌尖在上面滑动,牙齿已经陷入皮肤,即将咬破时,又悄然松开。
“老王八,说不定我是吸血鬼”,祁林凑近邱池耳骨,舔舐嘴唇:“吸光你的血,让你变成人干。”
“求之不得。”
邱池淡淡回应,瞳仁颜色化得更浓,像铅块搅拌融化灰黑,吞噬剩余空白。
祁林抱着小麻花,邱池抱着祁林,三个人黏腻低语,真像温馨和美的一家。
小镜头们拍够了画面,心满意足退下,三三两两去找其它家庭。那边镜头走远,邱池后退两步,体温离开后,凉意蔓延更盛,祁林不着痕迹向后一探,只握到冰冷的空气。
他没有回头,条件反射抽回手,将小麻花抱得更紧,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小麻花被捏疼了,抬起小脸看祁林,又举起肉手,奶声奶气揉他的脸:“哥哥,不疼,麻花吹吹。”
他眼圈泛红,小麻花以为他撞到了哪里,真的凑过去吹他睫毛。他之前在飞机上睡过一会,难得血丝湮回了眼底,看着并不可怕,也不知小孩为什么觉得他疼。
(4)
毛球岛作为保存最完好的‘原始森林’之一,租金奇贵,几组家庭平时工作又忙,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拍摄,因而节目组决定分开几队,给他们设计不同的路线,又分设不同的障碍,代表成功的小红旗插在一座悬崖上,哪组先得到,就算得到最后的胜利。
他们的手机都被收走,每人只剩一个联络装置,只能与自己的家庭,以及家庭所属的跟拍导演通话。科技发展到现在,早不用专门的摄影师跟拍,许多圆脑袋机器人挪动短腿,淅淅索索从草丛爬出,分散在各处追随,时刻做全方位的追踪。
按剧本的规划,为了制造话题,第一天祁林要与邱池吵架,两人要吵到不可开交,以分睡帐篷为止。之前祁林最红的时候,也参加过真人秀,遇到这种本子,早撕了罢演了事。但他现在受挫多了,知道机会不易,便也随着剧本意思,硬着头皮,冷嘲热讽怼了邱池几句。
对邱池来说,这就像家养的小猫亮了爪子,呜呜叫着在他腿边挠,他浑不在意,甚至眉毛都不抽动。两人走了半个小时,祁林脚步放缓,抱孩子太久手都发抖,邱池干脆伸过长臂,把小麻花接了过来。
小麻花从刚熟悉的哥哥怀抱,到另一个冷脸叔叔的怀抱,吓得咧嘴就要哭,邱池不会哄小孩,只僵硬胳膊捞着她,把她夹在半空。
他在脑中回忆了剧本,耿直背书:“与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哭,不然把你拉去喂狼。第二,不许叫,不然把你嘴巴缝成围墙。第三,不许闹,不然把你留在这里,让你再见不到爹娘。”
邱池显然是没什么天赋,束手束脚连台词都念不好,明明是生活化的台词,被他一说像到了作案现场,小麻花吓得哭都不会了,她与邱池大眼瞪小眼,齐齐僵硬在半空。
祁林拍拍额头,只得再把小麻花抱过来,但这次把她放到地上,半蹲下来看她:“小麻花先自己走,等累了,哥哥再抱你,好不好?”
“哥哥累,我自己走”,子脸,紧紧搂着祁林小腿,粘在祁林身上:“哥哥饿了。”
“哥哥不饿,小麻花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