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刺激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陈爱群看了眼左胳膊的伤口,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戴上耳机,放缓了呼吸,轻声道:“leo?”
对面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boss?”
“动手。”
“好。”
两人在耳机里一问一答,默契异常。
陈爱群看着已经溜到门外,驻足在门口观战的老人,冲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陈光耀还有些没看懂这女人到底在笑什么,明明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为什么还能露出这种似乎是已经得到胜利的笑容?
他想不通,又或者,他已经没有机会想通了。
二楼阳台在这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破声,还在打斗的江日红和拔达蓬因为剧烈的声响和房子的震动而停了手,目光都看向门外。
陈光耀惊骇地抬头望向发声源,却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他还来不及呼救,就被用□□整个炸垮下来的二楼阳台压成了一摊肉泥。
几分钟后,待铺天盖地的灰尘散去,众人的视野逐渐清晰时。静止不动的拔达蓬忽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悲鸣。
声音凄绝哀凉,像一只刚刚被捕兽夹猎获的野兽,挣扎着嘶吼。轰然的声音在空中环绕,经久不息。
陈爱群勉力支起上半身张望,直到看着门口废墟的边角里露出了已经被压得严重变形的轮椅扶手,才了然的笑了笑。
这个有着清迈小拳王之称的年轻人,恐怕只是泰国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靠□□拳脱颖而出的。他原本生活艰苦,跟了陈光耀后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金主一死,这家伙可能又要重新蛰伏回黑暗,要挣扎在暴力和惶恐里苟活了。
似乎自己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拔达蓬跪在地上用手在土堆石屑里疯狂的扒拉着,连尖锐的石头划破手指也不管不顾。直到他捞出一只已经断掉的熟悉手掌后,才终于接受了陈光耀已死,自己今后再无依靠的现实。
沉默了几分钟,男人深吸了口气,将手掌又重新丢回砖砾里,这才颤抖着膝盖从地上站起后用脏污的手使劲抹了一把脸,不再理会身后的两个女人,失魂落魄的从门口出去了。
看着他踉跄的背影,陈爱群想笑却又觉得悲哀。
而当危险解除,紧绷的心弦放松时,她忽感眼前一黑,还没等江日红走过来,就脱力栽倒在地上。
☆、定情
入目皆白的寂静医院里到处充斥着浓厚的消毒水味,宽敞的单人病房里,挨着病床摆放的各种仪器传出阵阵滴滴声响,吵得人根本无法睡觉。
陈爱群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想伸手打断这些扰人清梦的声音,谁想胳膊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温暖瘦削的手掌握住。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让陈爱群当机的大脑有了短暂的清醒。她有些艰难地偏过头去,看见江日红侧身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平时习惯扎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有温暖的金色阳光从半开的窗子照进来,微风吹拂,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精致的光芒里,耀眼而璀璨。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因这画面而像被闪电击中,陈爱群挣扎着坐起来,但自己包得像颗粽子的左手根本用不上力,厚实得石膏和绷带下,肌肉和骨头牵拉撕扯的酸痛感清晰的传达出来。
喉咙里像被人点着了火,乘着风势的灼热感烧得整条食道都痛。她勉力张嘴说了些什么,声音被阻隔在透明的氧气面罩里,微弱得几乎不可分辨。
“别乱动,等医生检查了再说。”明白她的焦虑,江日红伸手抚过她的额头,想以此来平复她的心绪。
门口忽然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两人同时回头,看见阿琪和医生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水果篮,道:“那个,没打扰你们吧?”
江日红摇了摇头,两人便大步走了进来。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戴着听诊器的医生看了一下陈爱群的瞳孔和身体状况,又瞄了一眼监护上的各项数值,
惊讶道:“真是不可思议啊,小姑娘,你的恢复能力比正常人至少要强三倍,有没有兴趣参与我们的临床药物实验?有报酬的哦!”
陈爱群苦笑着摇头,虽然医生不知情,但她却很清楚,自己这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不是天生的,而是药物催发的。
见她不答应,医生也不再勉强,只是仔细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临出门前又小声叮嘱:“你现在可需要绝对的休息,家属探视时间不要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