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彦似乎不存煽风点火的用意,卢锐更加打消了几分疑虑,却冷笑道:“柳三你早先还说毛维不会善罢甘休,建议我先下手为强,如今却又劝我不要冲动行事,莫非是打算坐壁上观?”
“我只有一计,可助你这回化险为夷,但阁下若不信任,将来真闹得对薄公堂,我也只有实话实说,卢八郎需知,虽然这回我也有强掳之行,然而却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情急之下为护姻亲平安,又没伤人毫发,当然会受宽免,可阁下就算证实毛维不怀好意,却难以辩白真存害人之心,杀人未遂,难逃刑罪。”
眼见着柳三郎忽然翻脸转身欲走,卢锐这才焦急起来,一声“留步”喊出,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手一揖:“三郎有何妙计不妨直说,倘若真能让我不受追究,与京兆柳也好萧九郎也罢,就当咱们之间一笔勾消。
”
要不是荣国公满门无耻,这回又并未犯下灭门之罪,不能将之斩草除根,但暗箭委实难防,当谁介意是否“一笔勾消”?柳彦憋着一口怒火,飞快将十一娘交待的计划说了一遍,板着脸留下一句:“倘若卢八郎愿意依计而行,我也承诺会在旁协助,此事即能不了了之。”
仅是不了了之?卢锐反而觉得不甘,但眼看着柳三郎摆明不会让步,而他暂时也没有其余办法打击毛维,只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气急败坏地赶回家中逼问入骨这个内奸去了。
三郎这才绕过隔扇去见十一娘,跺脚泄愤:“就这么放过卢锐,实难消心头之怒。”
“暂时也只能如此。”十一娘十分理解三郎的心情,轻叹一声:“倘若咱们力助荣国公府打击毛维,必会导致太后不满,毛维之所以算计卢锐,无非是想借机讨得太后欢心罢了,倘若这事闹去太后跟前,她未必不会埋怨咱们多事,毕竟卢锐犯下命案成为众矢之的,太后可是乐见其成。”
见三郎颇为沮丧,十一娘又是轻轻一笑:“不过旧仇新怨是否一笔勾消,可不由卢锐说了算,依荣国公一家老小之狂妄自大、睚眦必报,说不定就会自掘坟墓,而毛维这回,也免不得好好尝尝小人难缠是何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