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姨不要难过,华言会好好活着。”
我若不好好活着,姬儿断不会原谅我,不是吗?
况且,他造的孽,总
要偿还。
华言进了宫,见了朱皇后,只是短短的半个月,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这个女子却好像老了好几岁。
“月华言,你过来。”躺在贵妃榻上,皇后斥开了众人,独留下了华言和红罗。
“我做母亲的,最放不下心的便是孩子,你从小跟在溯儿身边,也知道溯儿他——”朱皇后泪眼涟涟,“他自小便不爱与人来往,最心疼的便是你的亲妹妹,若非天意弄人,如今已是——已是——”
“皇后娘娘放心,月华言明白的。”华言应着,朱皇后含泪点了点头,未说的话也不再开口。只是心中不免惊觉,才半个月这个孩子竟也长大了,讲话让人猜不透心思。
“怎不好好待自己,如今消瘦如斯,都让人不忍触目。”娘娘玉手拭了泪,轻言道。眼前华言一双晶玉一般的眸子失了光彩,瘦了便越发显得空洞。
“谢娘娘关心,月华言以后会好好注意的。”
“嗯。明白就好。天色也不早了,红罗,早些带华言去溯儿那里吧。”朱皇后吩咐了句,才见华言木木地退了出去。
暗暗叹了口气,她也是赌一把,睿溯虽不将华言放在心里,可他那一模一样的容貌,也许,会是转机。
“公子。”青绣在殿外行了礼,华言嗯了声。青绣在皇后娘娘那得了通知。
“公子要先向殿下请安吗?”青绣有些犹豫地问了句,得了华言的肯定,却有些欲言又止。
若是以前,华言断会好好问清楚,只是如今,却再没那方心思。
“没事的,都会好的。”华言对着青绣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
“臣月华言给太子请安。”华言在门外行了礼,过了一会儿门内却毫无反应,华言竟也就那样站着,不做任何反应。青绣见状立刻拉过一个小婢女,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便见那小婢女匆匆离去了。
不久,那小婢女便提着一方食盒赶来。青绣小心翼翼地将食盒递给了华言:“这是御膳房做的糯米粥,殿下已经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嗯。”华言说了声谢,竟也不再询问就径直推开了门。
睿溯在案前抬起头来,在见到华言的第一眼那双毫无神采的目光顿时有了生机。
“姬儿!”睿溯禁不住站起来唤了一句,却又是自发的如梦初醒,颓废地摔坐了下去。
“滚出去。”毫无转寰的冰冷冷地语调。门外的青绣都是禁不住发颤。太子殿下自从大宴之后便常常吃不下东西,晚上也睡不好。虽然白天看上去没什
么异常,可是一直服侍的青绣是知道的。
殿下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华言原以为即使再坏,睿溯也会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他错了。
那几乎已经不再是睿溯的模样了。
周身冰冷冷地看不出一丝还有人的气息,乌黑的眼珠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凌厉,呆呆的,像是失了魂一般。
华言一时揪痛了心,呼吸滞住了。他三年前不该假装华姬轻易许下诺言,若说他那时还小,可是数月前,他更不应该再答应他。华言是知道的,姬儿并不爱他,是自己自私地将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强加给了她。如果一开始就说清楚,如果一开始就不让睿溯有这个念头,也许今日,他就不会伤的这么深。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也许如今,便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华言满目的伤痛与悔恨,
睿溯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不想看见。
“你要是不想见我,便喝了这碗粥吧。”华言竟忤逆他,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粥来,放到了他面前。
“我让你滚出去!”睿溯拂袖连着案上的卷宗都扫到了地上,白瓷哐当一声摔得裂开来,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粥尽数泼了去。
青绣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收拾,满心惴惴不安。
太子殿下今个儿竟是头一次撒气,之前的半月殿下只把气憋在心里从不发出来。今日竟对着公子怒了。
“为什么去神殿的人不是我?对不对。”华言站着,却是前所未有的姿态。
睿溯身形动了动,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姬儿已经不在了。”
“闭嘴!”睿溯站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月华言,仿佛要将他生生烧出一个洞来。华言的眼神却半点都无闪烁,深深地望进睿溯乌黑的眸子里,“你若不想活了,随你。但我会为了姬儿活下去,我只知道我的妹妹在神殿还好好的活着。”
华言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不卑不亢。睿溯眸深如海,二人竟就这样站着谁都没动。
青绣在外急得额上冒汗,若是殿下听不进,公子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怕是命都要不保。
“出去。”睿溯冷冷道。
华言这次竟也不再忤逆他,只是稍稍欠身行礼:“臣月华言告退。”
“你下去吧。”华言低垂的目光看着红袖的梅色的绣花鞋和青粉色的裙角走近了,直到她停下来,放下了手中端着的盘子,才出声。只是华言目光有些散,精神不在周围,过了好一会儿回神竟发现红袖还在。
“怎么了?”
“奴婢要等公子吃完。”红袖攥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