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这一席话掷地有声,说得蒋美瑜面红耳赤。
她能嫁入薄家,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可能不知道曹子建是谁。她明白薄棠是在故意羞辱她,但她只能受着。
蒋美瑜心里苦。都怪她刚才一时慌乱,没把话说的更隐秘,反过来被凌绮罗将了一军不说,还被薄棠这个小辈不留情面地斥责。
不知道那几句话的出处和涵义,是她见识浅薄,她无话可说。但她也后悔,自己因心急而莽撞了,低估了凌绮罗的伶牙俐齿和薄棠对凌绮罗的重视。
薄棠已经发难,眼瞅着老爷子也要爆发,蒋美瑜心中暗叫糟糕,急忙补救。
她挤出来一个笑容,为自己辩白道:“绮罗,阿棠,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啊,阿棠,绮罗,你们别生气。你三婶读书少,嘴笨不会说话,明明是想夸赞绮罗出于泥而不染,说出来的话却有歧义,真是……”薄明景适时出来打圆场。
薄明景很无奈,但蒋美瑜是他的妻子,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下蒋美瑜的脸,那样的话,他们三房都没脸。
薄云天板着脸瞪了他们夫妻一眼,冷哼一声,缓慢道:“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不管是谁,想耍小聪明和见不得人的心眼,闹得家宅不宁,我薄家都不容他!”
他没点名,但大家也都知道说的是谁,不过还是一起回答称“是”。
蒋美瑜又悔又羞,讷讷不敢言,眼圈却红了。
经过这么一闹,蒋美瑜再也没脸待在书房里了,刚好老爷子兴致恹恹,吩咐大家去主餐厅吃饭,她便趁机告假,说身体不舒服。
薄云天语重心长道:“去吧,没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抄抄佛经,看看文学典籍,也省得下次再‘不会说话’让小辈们笑话。”
蒋美瑜羞愧而走,薄明景、薄栋、薄槿三人也都觉得脸上无光。
幸好这时候乔雪婉和薄棠围着凌绮罗说说笑笑,才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就这样,蒋美瑜想要让凌绮罗出丑,结果出师不利,铩羽而归,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薄家的家宴在薄家大院的主餐厅举行,菜式一早就准备好了,十分丰盛。
席上,凌绮罗举止得体,餐桌礼仪一点不差,引得薄家人暗暗称奇,薄老爷子对她更加喜爱,觉得阿棠眼光确实不错。
元宵节,晚上的活动才是重头戏,凌绮罗自然留了下来。整个下午,她都被薄枚这个小粉丝缠着,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薄棠见她和薄家人相处得很好,他的心情也一直不错。
晚上用餐时,康晖特意告诉凌绮罗,她写的那幅字,已经被老爷子找人装裱起来,挂在书房的墙上了。
凌绮罗受宠若惊,薄老爷子却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心中有数,并不是特意给你面子。”
薄棠在一边很是捧场,赞道:“绮罗勤奋好学,肯吃苦,从不自傲,难得。”
康晖则笑道:“棠少爷也是如此,难怪你和少奶奶能走到一起,实在是天作之合。”
薄枚薄枫等人也这么说,你一言我一语,把凌绮罗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晚宴之后是放烟花的时间。
薄家财大气粗,特意定制了新型花样烟花,都一一在空旷之地摆出来,准备燃放。
这些事有仆人们去做,薄家上下的主子则都坐在视野开阔的花园中,远远观赏。
看着一朵朵造型别致、绚丽多彩的烟花升上天空,凌绮罗的手也悄悄拉住了薄棠。两人相视一笑,依偎在一起,一边观赏,一边低声说着悄悄话,十分温馨有爱。
不远处,康晖欣慰地对老爷子说道:“您向来操心棠少爷的婚事,如今可都放心了吧,凌小姐可不输于那些世家小姐呢。”
薄云天点头,感叹道:“难得阿棠喜欢。我曾以为他这辈子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幸好老天眷怜。如此,我也放心把薄家交到阿棠手里了。”
烟花燃放的声音掩盖住了薄云天的话语声,唯有离得最近的康晖听到了,他嘴角含笑,暗暗点头。
看完烟花表演,是晚上九点钟,大家就散了,各回各院。
凌绮罗表示明天学校开学,她要回公寓去做,薄老爷子就没有强留,吩咐薄棠把她好好送回去。
薄棠很乐意接过这个差事,就算爷爷不说,他也会亲自护送。
当天半夜,薄云天起夜,康晖在一旁伺候着。他躺回床上之后忽然问道:“阿棠今晚上回来了吗?”
康晖笑着摇头:“我特意让门房留意了,棠少爷没有回来,跑马场那边也说他没过去,是少奶奶把他留下了吧。老爷子,他们感情很好呢。”
薄棠未归,意味着什么,薄云天和康晖都是男人,自然很懂。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心里却没有什么不悦,反而觉得有了盼头。
事实上,薄棠把凌绮罗送回去之后,确实没有再走。
两人洗漱之后,缠绵了一阵子,就相拥入睡了。第二天北艺开学,薄棠没敢折腾太狠。
开学第一天是学生们报道的时间,没有正式上课。
凌绮罗和上官清韵、张小晴一个寒假没见,一见面就很热情地聊起了寒假大家都是怎么过的。
上官清韵和谢泽辰年前在欧洲玩了一圈,年后就一直在家。不过今年的元宵节,她却是来北都和谢家一起过的。
上官清韵出身好,自身条件也不错,自然赢得了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