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知,想来道友自有理由。”廖炳的神魂简直笑得有两分谄媚,他恨不能将自己整个神魂都扭成一朵花,开得灿烂再灿烂些。
白衣魔修平静道:“你垂涎我之皮相,以利相诱直截了当,虽然可恶该亦死,却依旧比那惑人心神的薛凝好上不少。”
这话说得让廖炳颇为不快,然而他思量了好一番,却没找出半点反驳之处。他只能继续听那人轻声细语道:“那女修平白无故就要度化我,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地让我自己看破放下,虽言语温婉可亲,态度却高高在上令人生厌。”
“魔又如何,仙又如何。一样都能破界飞升,谁比谁高贵多少?”顾夕歌冷哼一声,“且她劝我不要执着,自己心中却惦念着那位有缘无分的师兄,着实面目可憎恶劣至极。”
“这就是你口中注重心性与因果的上等世界,由此一观倒与我等世界并不差别。”
这次廖炳连反驳的念头都没有。那人即便嗤笑的模样真是美极了,即便横眉冷目的模样也能让他心魂一荡。而后廖炳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他这好色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顾夕歌并不在意廖炳的失神,他平静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擅作主张干涉我之决定,只让她自尽还算便宜了。”
好一个杀伐果决的中等世界修士,自己最终栽在这人手上,倒也不算冤枉。眼见白衣魔修眉尾微扬似要问话,廖炳便抢先一步道:“顾道友未曾吞服过天运珠吧,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所谓的天运珠,只是天道给整个景云系练虚修士设下的一个阴险陷阱。固然吞服天运珠后,修士对自身道路的参悟便会骤然透彻许多,但这却并非什么好事。”
“我等贯泉界也曾有练虚大能服用了数千枚天运珠。固然修行迅速全无瓶颈,最后亦能顺利突破大乘,但那些修士却绝无半点机会破界飞升而去。他们以往服用的天运珠,会使其在最后一道关卡骤然败下阵来,不论尝试多少次都是如此。”
“他们最后只能虚掷光阴慢慢等待寿元耗尽,所有灵气又重新归于天地之中。这天运珠只能扭转大千世界的天地大劫,对修士本身却如揠苗助长,祸患无穷。”
难怪廖炳当日肯拿出一枚佳品天运珠作诱饵,缘由竟是这样。顾夕歌虽然已料到这天运珠蹊跷,此时才将一切想得透彻明了。
但他只不动声色道:“这道理聪明人全都知道,你若只有这点用途,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
“等等,等等。”廖炳慌忙道,“我还知道一个地方,对顾道友自有颇多益处!”
第144章
眼见白衣魔修的目光平静地望了过来,廖炳心中竟极荒诞地升起了一丝欣喜之意。
他定是着了魔中了邪,才抛却所有矜持与自尊,全心全意只为那人的一记目光而激动不已。
也许是这人皮相太过动人,也许是他轻而易举将薛凝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计谋折服了廖炳,让他不由赞叹甚至有些敬佩。
然而那崇拜只是惊讶而短暂的,似云端之巅的神祇瞧见凡人竟能挣脱宿命枷锁般饶有兴致地沉默了一瞬,高高在上从不挂怀。
“这却要从景云系的天地大劫说起,因其灵气衰竭入不敷出……”
廖炳还想卖卖关子,却听见顾夕歌淡淡道:“整个虚空界,就是各个大千世界练虚修士的葬身之所。死去的练虚修士越多,能突破为大乘仙君的修士就越少。因而才有那天运珠构筑的美好陷阱,贪恋之人自会乖乖中计飞升无望。”
“仅仅一个虚空界还不算麻烦,真正麻烦的是天地大劫来临之时诸多大千世界之间出现的破界门。谁愿意平白无故被其余大千世界所压制,处处受限无力反抗?”
“只要能奋力一搏者,定会竭尽所能与其余大千世界之人抗争到底。纵然大乘仙君高高在上并不受牵连,但他们本身运势却与自己所在的大千世界息息相关。若是其原本的大千世界被合并吞纳,想要破界飞升还要看接管者是否同意…”
白衣魔修叙述得平静淡然毫不惊讶,廖炳却听得极为心惊。虽然他已对顾夕歌心生惧意高看一眼,但他依旧不知道这人是从何得知了这种骇人听闻的真相。
的确,这就是整个虚空界的真相,也是八千年一次的天地大劫的真相。若让虚空界中所有练虚真君听见顾夕歌方才说的那些话,他们怕绝不会为了区区百余枚天运珠拼得你死我活。
莫非商剑影这位了不起的天纵之辈,也在其传承中留下了记载?细想起来,此人怕是未进入虚空界之前,心中就早有谋划笃定无比。
廖炳越想越惊,只在心中又将顾夕歌抬高了几分。直至此时,他才承认顾夕歌是个了不起的对手,至少远超自己与薛凝。
蜷缩在纳魂珠中的廖炳立时有些垂头丧气,他却听顾夕歌淡淡道:“你说想告诉我的消息,究竟为何?”
原来此人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仅此一点就比不上自己那位大师兄。廖炳很是精神抖擞了一会,他却恭恭敬敬地答道:“在这虚空界中却有十座天运府,只有上等世界修士方知那些宝库的位置。其中不仅有难以计数的天运珠,更有传说中的仙器贮藏其中。只是那些仙器个个都生出了器灵,只有得起认可方能将其带走。”
“数万年来,也只有寥寥几位修士有缘得其认同,其余人等不过捞走好大一堆天运珠罢了。尽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