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友的师弟尚未神魂俱灭,想来其中亦有周转之处。他为了保命,自会将所有事情一并说出以求喘息之机。如此手段如此修为,那人定然也会到天运府中搏上一搏。”
卢若澄这席话说得有理有据极为迅捷,其余二人也只能跟着点头。他又忽然问道:“钟道友,薛师妹葬身何处,你可否感知到大致方位?”
“就在青梗雪峰附近,距离此地不过半月距离。”
“离青梗雪峰最近的却有两座天运府,一座只有三日距离,另一座却要花上整整一月时间。我若是那人,为了小心起见定会舍近求远。不如我们三人就到那稍远一些的天运府中瞧一瞧,其中必有些微线索。”
陆铭忽然挑眉微笑道:“自然合该走上一遭,我有一位族人亦在那附近。纵然血脉疏远且相隔数界,但那仍旧是我陆家之人。”
第145章
疯子,他从未见过这般急着找死的疯子!
但廖炳只敢在心里暗自咒骂,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声来。
白衣魔修似乎瞧出廖炳正在使诈,他栖身的这粒纳魂珠直接让那凶神托在掌心一上一下地抛掷。他们身遭就是烈烈罡风呼啸而过,极速撞来的各种色彩汇聚成数道极细极细的丝线,搅得廖炳已然开始晕眩。
修士的神魂却比肉身更敏锐些,既能听到地下种子破壳生长的细微声响,又能窥听到万里之外雷鸣之音。
平时这敏锐至极的神魂被收纳于肉身之中,合二为一密不可分。纵然修士突破元婴之后其神魂脱离肉身亦能存活,但其依旧是脆弱的。随着修为增长,修士神魂也会一分分增强,直至练虚之后却与肉身一般坚固,纵有千年之久亦不会轻易消散。
廖炳却不知那稀奇古怪的纳魂珠上铭刻了什么阵法,竟能让已然炼虚修为的自己只比个刚刚练气的凡人还不如。他恍惚间又想到了第一次搭乘玄光时的感受,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寸脱离地面,固然心中欣喜却也晕眩无比几欲不能自持。
然而那窘迫状况廖炳只在筑基洗髓之后就再未体验过,此时顾夕歌为了折辱他,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到了。
一月之前廖炳已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顾夕歌,那人却并未就近到只有三日路程的天运库中试上一试,反而舍近求远去了更远的那一座。
当真是心思细腻精密谋划,可惜他最后还是要死。廖炳心中转着极恶毒的念头,但他却谄媚道:“顾道友如此修为高绝,即便是上等世界修士也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这般急匆匆而去,连片刻都不歇息一下?”
顾夕歌将纳魂珠举到眼前,似笑非笑道:“因为我信不过你,唯恐信息有误中途生变。”
廖炳还欲再辩解两句,便见那人忽然反手一松,那枚纳魂珠就被顾夕歌直接抛下云端。他再顾不得许多打算,只真心实意地惊声尖叫起来,十成十的丢脸与难堪。
尽管廖炳模样狼狈十分可怜,但他心中却是欢喜的。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想来那魔修终究是惧了怕了。等他顺利脱身之后,定要大师兄帮忙报仇,绝不放过这可恶至极的人!
那粒透明的纳魂珠翻滚着坠落进层层云海之中,越落越快几如流星一般。然而它还未触到地面,便有密密麻麻白亮阵法自纳魂珠外部亮了起来。廖炳眼见不好刚想挣脱,就被那一层层的阵法困住身形挣脱不得。
等那粒纳魂珠终于到达地面之后,它已然变成一堆残破不堪的碎片,风一吹就散了。其中蕴藏的练虚修士神魂也不复存在,再未留下半点痕迹。
可惜了,那是上次师尊和他一起逛云唐城时买的纳魂珠。当时用去七枚,现今又用去一枚,只剩两枚而已。顾夕歌一直将其好好珍藏于袖囊之中,前些日子偶然遇到廖炳,才想起这惩治人的办法。
一灵石一颗的纳魂珠,就能换那不怀好意的狡诈修士魂飞魄散,当真划算极了。
顾夕歌托着剩下的两枚纳魂珠仔细看了好一会,神情简直称得上温柔。他又毅然决然合拢手掌,那晶莹剔透的碎屑随风而散,并未在他指缝停留分毫。
越向南行气候越温暖,不远处已然能望见一处耸入云天的尖角楼阁。白墙蓝顶气势古朴,它只沉默静然地立在那里,好似已有上万载岁月。顾夕歌按下云光,他周身魔气立刻乖巧听话地重新围拢起来。
这却是一座极秀美的小山,顺着山路延展而下的竟是两排茂密的桂树。金黄花朵馥郁芬芳,令人精神一震。
原本在这小山周遭已然虚虚拢拢聚集了十几名练虚真君,个个神情冷淡相距甚远,不言而喻的疏远与自矜。也只有寥寥几人才聚集到一起,显然是同一大千世界的道友。
能在这庞大无比的虚空界聚集到一起,不是天大的机缘就是其定有联络之法。只可惜九峦界终究只是个六等世界,顾夕歌一路行来也并未碰上第二个熟人,倒不知在这天运库中能否遇上其余人等。
刚到山脚下顾夕歌就撤去云光步行上山。偶然有细小的黄色花瓣落在他身上,只在他护体灵光上停留了片刻,就重新坠落在地。
白衣魔修缓步自山脚行来,神态极冷淡却气质却极动人。让人不由想到踏月而来的妖物在耳畔轻声细语,无比惑人却也无比危险。
在他踏上山门那一刻,那十几个练虚修士齐齐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不少人只瞧见他袍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