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充满安抚的平静,其实自己也十分的讶异,竟然比谁都能释然的接受这个事实。
一直都坦率乐观、眼神总是闪烁着刚毅坚强的光芒,
从小从来没有因为父亲严厉的高标准教育掉过一滴眼泪,
最疼爱的妹妹此时为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趴在自己的膝上痛彻心肺的狠狠哭泣。
真的很心疼。
只剩单边还有感知的眼眶聚集了满溢的酸楚,
但是哭不出声音,自己的心似乎已经被切割了本该存在的敏锐感触,
独留左胸腔里一个只会维持最基本生命机能、收缩跳动和单调输送血液的肉块,
自己已经不在是自己了,只能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毫无表情的轻抚她柔软的发丝。
听完尤莉整个过程都皱着眉心、十指交缠紧握的转述完绫夏经历的一切,
之后空间下沉了好一段时间的沉默,自己才缓缓的开的了口。
『那她…现在呢?』
『状况很糟,严重忧郁症加上厌食,两个月之内掉了十几公斤,
而且我后来慢慢发现她除了因为朋友和未婚夫惨死在自己面前
受到严重的打击之外,好像还经历了一些她完全没办法承受去回
想的事情,而且…。』
说到这里她沉凝的倒抽了一口气,
『她连家都没办法回了,因为她未婚夫的家人一直怪罪当初不顾
阻止坚持要成行的她,他们很清楚儿子是为了跟着保护她才一起提出申请的…。
我不是不了解他们痛失了苦心栽培念完医学院的儿子,在前途最光明的时刻却惨
死异乡的痛苦,但是对着一个也经历了那么多伤痛的小女孩咆啸着要她下地狱去,
真的好残忍。』
她明澈的双眼凝满了透明的薄雾,声音满是不舍。
『那她现在住哪?』
『你之前待的教学医院的宿舍。』
『带她回家里吧,她那个状态,随时会出事。』
自己完全不假思索的说,那天她看到自己从机场出关口出现的时候,
那张虚弱哀凄的笑脸,就已经心知肚明以往熟悉的,
温柔而娴雅的她已经完全被拆解,只剩下也许连她本身都从未见过的,
残破不堪的自己。
『可是….。』
『别说了,爸那里我会想办法说服他。』
『我没有办法放着她不管。』感觉自己稍微激动的提高了音量,
『她跟妳一样岁数而已啊,尤莉,对我而言她就像另一个妹妹。』
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感觉已经完全和所谓的日常生活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