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放弃了医生执照,好一段时间老同事不间断的关注和探视,
甚至还接受了和自己是同期好友的心理医生免费咨询了一阵子。
只剩单边的视野就像脱序的生活一样让自己失去原有的平衡。
为了不要老是让那个怵目惊心的伤痕展露在心爱的家人面前,
先为自己特制了材质舒适而可以长期配戴不影响生活的眼罩,
也婉拒了父亲想替自己订作义眼的好意,毕竟怎么样的修复填补,
都没办法再还给自己原来清晰而广阔的视觉。
让父亲目睹自己眼睛凹陷而绽裂的伤口的那一刻,他好长一段时间沉默不语,
从小到大看着什么事没经历过的父亲,对任何紧急或棘手的事件总是沉稳的连眉头
都不会皱一下,当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明显动摇的情绪,嘴唇还不停的微微颤抖。
大家都试图粉饰太平的继续过下去。
但最明白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的就是自己,每天辗转的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进入睡眠却又像设定好似的固定被恶梦惊醒,
不愿意张开眼睛面对如同白纸一般不知从何开始的时间,
情绪只有反复不停而无所适从的焦虑。
于是开始在协助父亲研究的空档,钻研如何让人无痛而平静死亡的机器 。
而陷入极端忧郁的绫夏除了规律的接受治疗之外,
就像自己拼命的为歪斜的生活重新寻找支撑点一般,近乎疯狂的离不开音乐。
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关在房里练琴,除了治疗和维持平常的生活作息之外,
为她准备的客房里就整天响彻着偶尔犀利的高亢激昂、时而沉静平稳接近悲呛的旋律。
某天晚上尤莉还目睹她紧抱着小提琴,身旁洒满了用红笔画满记号的乐谱,
就这样倒卧在地上极尽疲累的入眠。
『老师…。』
某天晚上她带着虚弱而颤抖的嗓音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轻声的唤了自己。
一回头,她拿着小提琴瘦弱的只剩皮包着骨头的手指鲜血淋漓,
染满了原来桃柚刷色的光亮木制表面,和银亮纤直的琴弦。
『可以再帮我换一副弦吗?已经不能用了,沾满了血弓都会滑掉。』
她毫无表情,声音充满冷硬的空洞。
『妳在做什么!?妳的手指已经被磨破了,妳不能再这样毫无节制的练琴了!』
自己激动的掷起她覆满鲜血的左手,四支按弦的指尖被深陷的弦痕划出一道整齐的裂伤。
『不可以!老师我求求你!』她瞬间如同崩溃般的哭喊出声,
整张惨白消瘦的脸扭曲在一起,
『如果没有音乐,我还有什么!?我没办法停止,如果没有专注在音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