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薄而轻巧,刀身笔直,刀刃略弯。
滚烫的血从冰冷的刀身上流淌而过,落在地上,仿佛沾染不了一丝污秽。
周围所有的锦衣卫都停住了,广平王被侍卫簇拥着看到这一幕,也睁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聚集过来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惊愕地看着太子被那把绣春刀穿透了身体,他手中的断剑“咔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全场没有一点声音,唯独风声在瑟瑟的作响。
过了许久,却见太子轻轻地勾起唇角,仿佛无奈地说道:“孔朝,你这样对我,你的良心……就没有一丝不安吗?”
绣春刀突然从后心抽出,朱墨琅猛地倒地。他躺倒在地上,鲜血从胸口的大洞中不停地流淌,很快将青石板染红。那柔软乌黑的长发沾染上了泥土,俊美清雅的脸上全是污黑的血迹,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口中往外流弹。
而下一刻,只听皇帝悲痛地喊了一声“琅儿!”,接着忽然跑上前,将太子冰凉的身体抱入怀中。
朱墨琅艰难地抬着眸子,看着自己喊了十八年“父皇”的人。
皇帝病重已久,早已如风中残烛,可此刻他却紧紧抱着自己的太子,老泪纵横。脖子上还有几道被太子割下来的血痕,但是太医们想要上前,都被他挥开,只是吼道:“救太子!快救太子!”
太医们一个个地跪下,跪倒了一片,就是没人敢上前救太子。
不是不敢救,是救不了。
太子刚才疯了一样地想要杀皇帝,孔朝那一刀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如同每个武功高强的锦衣卫一样,快准狠。他们要刺心脏就不会刺到脖子,要刺脖子就不会刺到脑袋。
到最后,皇帝只能抱着太子,一遍遍地喊着“琅儿”。太子微笑着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他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因为喉咙里全是鲜血,每当想要说话,咳出来的都是血。
皇帝紧紧地抱着儿子,痛哭道:“你若早说,朕哪里会要了你的命,朕怎么可能要了你的命!”
这句话落,太子的瞳孔忽然放大,他怔怔地看着抱着自己悲痛欲绝的皇帝。
朱墨琅缓缓地伸手,似乎想要抹去父亲脸上的泪。但是他的手只伸到一半,突然便往下一垂,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凄凉萧瑟的微风缓缓吹过,卷起太子粘在血泊里的长发,想要将它们吹起,但是血液的重量却让那些长发无力再动。整个皇宫大殿彻底地归入宁静,皇帝也没了哭声,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已然死去的太子,好像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结局。
到死时,这位风华绝代的太子轻轻地勾着唇角,露出一抹安详的笑意。但是一滴泪却从他的眼尾往下滑落,无声无息地砸在了地上,最后消散在尘土里。
“琅儿!!!”
这声音恸绝,令周围所有人都无声沉默。
至此,这场戏全部结束。
扮演皇帝的老演员紧紧地抱着容栩,痛哭流涕。毕竟是老戏骨,哭起来时真的是痛彻心扉,那种沉痛容栩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
说起这种被人抱着“尸体”哭的戏份,以前容栩也拍过一次,那次是《逐鹿》里,东离澜要抱着万俟遥的尸体哭。容栩清楚地记得,当时叶桥ng了好多次,把郭导气得够呛。
不过这种哭戏对于叶桥这样的小鲜肉来说有难度,可对于老戏骨来说,是一遍就过。
等刘老确定这场戏不要补拍之后,容栩这才松了口气,罗茜也激动地小声说道:“杀青了!”
容栩转首看向她,笑着颔首:“嗯,杀青了。”
一听到这话,罗茜高兴得连连点头,但是等她的这股兴奋的劲头平息下来后,她看着容栩满身的血污,心疼地说道:“容容,咱们赶紧去换衣服吧。”
刚才那几场戏是连续拍摄下来的,虽然在剧情里,朱墨琅的武功不算多高强,容栩的动作戏也不多,但他可是被人实打实地“虐”了很久,又是一箭穿手指、又是一刀劈断肩骨,还有那最后,被一刀刺穿了心脏。
这些戏份自然不可能是真的,都是特效化妆弄上去的,可也把容栩整得够呛。原本华丽的锦衣蟒袍碎成了布条,高高竖起的长发也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都是血、衣服上也都是人造血浆,要比惨的话,容栩现在的造型无疑是他拍过的所有戏里面最惨的了。
说句题外话,刺穿手指的箭……嗯,秦呈射的。
劈断肩骨的刀,秦呈劈的。
刺穿心脏的那把刀……没错,还是秦呈刺的。
于是当秦呈快速地走过来,仔细地检查容栩的手指,发现上面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摩擦破皮后,他皱着眉头,低声问道:“怎么擦破的?”
这时候容栩手上的道具箭已经被取下来了,可是那个洞穿外形的特效妆还没处理掉。少年轻轻地挑起眉骨,从喉咙里轻笑道:“只是小伤,最后手砸地的时候,不小心撞得有些狠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不觉得……我这个被箭射穿手掌的伤,更严重?”
一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秦呈:“……?”
只见少年一脸严肃,清澈的眼中满是正经,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你看我的肩膀,被劈断了。我的心脏,被人刺穿了。很痛。”停顿了片刻,容栩认真地看向秦呈,语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很痛。”
秦呈:“……”
看着少年满脸“我真的很痛,不信你看这些伤口”的表情,男人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