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
所谓医者父母心,虽然即便是年轻时在大医院里刘医师并不是多出名、多专业的医生,但是他从未怠慢过任何一个找上他的病人。
无论他的病人出不出得起钱——毕竟,医药分开已经实行了n多年了,收钱的行当跟他没关系,他拿的是死工资。
况且他在乡下多时,门庭冷清,身边的老汉是这两个月以来第一个敲开诊所大门却不是进来推销什么商品或者聊天打屁的人。
现在,没有人可以质疑刘医生的敬业之心。
他确实已经是在拼命赶路了,但是一来乡间的土路难行,一脚深一脚浅的,二来他年老力衰,腿脚已然不够利索,三来么……
因为进账萎缩,刘医生眼下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眼下,他已经是汗流浃背。
独眼老人也没有代步工具,或者说他的代步工具没办法走旱路,他心中盘算着出门的时间恐怕已经太长,而依照刘医生的脚力赶回江边小屋的时候估计已经可以吃午饭了,顿时他叹了口气。
叹气,然后深深地吸气。
“刘医生,上来!”
独眼老人忽然蹲了下来。
“这可使不得啊!”
刘医生看着独眼老人满头稀疏的银发与瘦削的身体,他忽然想起了当年返乡时在路边见到的、被遗弃在草丛中的独轮推车。
一样的残破,一样的老旧,若是凑近些,他甚至能嗅到一丝仿佛出自同源的腐·败气息。
他不能让老人背他,就像独轮车的主人不会再用那辆独轮车运送货物了一般。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老汉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百来斤的米袋我也是说扛就扛!”
老人言之凿凿,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百来斤的米袋他已经多年都没有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