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韶赤着脚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眼底藏着深深的恐惧,漂亮精致的面庞上却是一脸的傲气与倔强。
百里神乐不否认打败他的傲气与倔强,看着他眼底的恐惧慢慢的溢出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阿韶,记住一句话,不要违逆我。”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华韶的目光,最后满意的看到少年躲闪的目光。坐回紫檀木椅上,眼底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冷酷残忍的光芒。
华韶迟迟不肯动,有人上前来推他,却被百里神乐喝止:“让他自己走上来。”
华韶发抖的看着面前架在火盆之上的铁板,不易察觉的后退了一步。
百里神乐嘴角噙着一丝凉凉的笑意,递出一个眼色,立刻有下人走到郝蓝面前,一根银针刺入她的穴道中。
郝蓝悠悠转醒,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境地,刚要骂人,忽然听见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往上望去,看见那逐渐降落巨斧,顿时花容失色。
巨斧渐渐放下,眼看着就要将那美丽的头颅与身体分家,牢房中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声音——“不要!”
华韶睁大着惊恐的眼睛,泪流满面的求神乐:“你不要杀她!你不要杀她!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郝蓝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
巨斧停在头顶。
华韶胆战心惊的看了郝蓝一眼,确认那女子还好端端的活在自己的眼前,松了一口气。转头脸色苍白的看着百里神乐,那种名为愤怒的情绪顷刻间又涌了上来。
“百里神乐,我若走了这铁板,你是否能放了我师姐?”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华韶的身体不可察觉的晃了一下。
“不过,本座可以为你破一次例。只要你顺利的走过去,我就放了你的师姐。”百里神乐又道。
“绝不反悔?”华韶仿佛无法置信的追问了一句。
“绝不反悔。”百里神乐道。
华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郝蓝,却见她低垂着眉眼,不肯与自己对视,心知她一定是嫌自己脏了,一时间觉得整颗心都沉了下去,漫长的人生一眼望过去竟是一片灰暗。
作为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是何等的耻辱。
生无可恋,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
人死了,也就不会有痛觉了。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从此都与他无关。
华韶抬起头,望着铁板,眼中一片绝望之色。
剧痛是脚底开始蔓延的,瞬间就麻痹了整个头皮,像是整整一块皮肉被人生生撕了去,到最后痛得连呼吸都忘了。
华韶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这般的痛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只踩了一脚,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倒去,鼻端充斥着烧焦的皮肉味,喉头意欲作呕,他死死拽着百里神乐的衣角,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是刺骨的寒凉,似乎要将他的整个心肺都刺伤。
他就是这样没用!连这点痛楚都无法忍受!
“不要杀她,不要杀她……”他没有资格再和百里神乐做任何交易,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用最后的卑微祈求他的高抬贵手,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百里神乐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华韶紧紧拽着百里神乐的衣摆不肯松手,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你不要杀她,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不杀她……”神志渐渐模糊,昏迷前只来得及看到百里神乐眼神冰凉的瞥了他一眼。
百里神乐弯身抱起昏迷的少年,临走前看了一眼一直随侍在身旁的纪寒。纪寒点头,走到郝蓝面前,冷声道:“松开她。”
立刻有人解开了郝蓝的束缚。
郝蓝戒备的看着他。
“跟我走。”纪寒转身就走。有人上来押着郝蓝离开。
七拐八绕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纪寒忽然停住一处山崖前,山风迎面吹来,郝蓝的脸色倏然变了。
郝蓝打了个寒颤:“你究竟要做什么?别忘了你们宫主答应过华韶放过我的。”
纪寒冷冷笑了一声:“我们宫主就算答应了华公子不杀你,我们这般做也不算违背誓约,因为——你是失足掉下去的。”话音刚落,出手如电,郝蓝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纪寒一把推入了山崖下。
“啊——”
她睁大眼睛,怎么也想不到扶摇宫行事会如此卑鄙无耻。双臂徒劳的挥动着,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坠落的趋势在,绝望之下,恶毒的诅咒回荡在空气中——
“百里神乐,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