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啸风用手点了点他的下眼睑,低声道:“眼袋都出来了,怎的,百里无伤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
“重不重要又关你何事?烦死了。”翠浓不喜欢他这样亲密的举动,这些日子为他所迫,才不得不与他同吃同住。百里无伤还没有醒来,他心里正烦着,对着谷啸风也就没了好脾气。
“脾气还真大。”谷啸风叹了一声,“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这百里山庄,你愿不愿意离开?”
翠浓皱眉想了一会儿,冷笑道:“除了伺候男人,我什么都不会。离开这里我拿什么养活自己?难道重新去做那皮肉的营生?”
“如果有人愿意养你呢?”
“我心中只有庄主一人,现在这样便好。”翠浓忽然低声道。
谷啸风没了言语,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的厉害。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抬起头来对翠浓道:“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天就能离开,你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理应我也该回报些什么。说吧,你可有什么愿望要我替你完成?抑或你想要些什么?珠宝黄金都没问题,即便是自由,我也能给你。”
“你要离开了?”翠浓只将重点放在了后面,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他与谷啸风同吃同住了也有好些日子,他就这么突兀的提出离开,他还真的没反应过来。只想到这人离开后,这里大概又要恢复之前的冷清。谷啸风此人虽然有点大少爷脾气,人倒也不太坏。
“嗯。”谷啸风只淡淡的应了声,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将目光落在翠浓每日都要读的经书上,忍不住笑道:“你每日都读这些,难道到现在还堪不破这别离?”
翠浓脸色红了红,啐道:“我才没有舍不得,你少做白日梦了。你当真要离开?先把之前喂我的毒给解了,便算你报了恩情。”
谷啸风道:“哪里有什么毒?都是诓你的,还是出身风尘的人,怎的就这么好骗?”
翠浓一时噎住,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砸了过去,气道:“你这人!”
谷啸风哈哈大笑接住杯子,挑眉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能劳动我这东来阁的首席弟子替你办事,你翠浓可是挣足了面子。真的没什么愿望吗?”
翠浓沉默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似有阴狠的神色划过,须臾,他抬起头来看着谷啸风道:“我倒真有一件事要你办,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26
华韶悠悠转醒,跌入眼帘的是头顶青碧色的帐顶,他一时有些懵了,没反应过来,嘴里似乎有药汁的味道,药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呆呆的看着帐顶好一会儿才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慢慢记起,他记得自己中了百里无伤一掌,纪寒想救他出去,他不想见到百里神乐,便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杀百里无伤。现在自己没死,一定是百里无伤念在南雪歌的面子上才没有取他性命。
至于纪寒,他出现在百里山庄内必然是百里神乐的授意,这样说来,百里神乐对他的行踪简直就是了如指掌。想到这里,华韶的心里忍不住发寒。
他起来穿衣,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看来受的伤并不怎么严重,至于药汁大概是百里无伤请大夫过来替他看了伤喂了药,而血……华韶微微有些恍惚,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难道是睡梦中的自己将嘴唇给咬破了?可是嘴唇似乎没有受伤。
华韶心中更觉得奇怪,拿起铜镜一照,果然,镜中少年的嘴角犹残留着一抹血痕,十分妖冶。
再看全身上下,也没一丁点儿破皮的地方,这么说来,他没有咬自己,很可能是咬了别人。
不知道那个被自己咬的倒霉蛋是谁?华韶根本不知道自己睡觉时还有发疯咬人的习惯。突然有些后悔的想,当初自己在扶摇宫的时候怎么没有狠狠咬上百里神乐一口!
他推门出去,外面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阳光有些刺眼,他拿手遮了眼睛就往南雪歌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只是到了木桥边忽然有人拦在面前,是百里无伤身边那个用剑的少年,好像叫做漱玉。
“华公子请回。”漱玉面无表情的道。
“我想见百里庄主。”
“庄主受伤了,暂时不能见客。”
“受伤?”华韶吃了一惊,“是谁伤的他?”
漱玉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告诉他答案:“百里神乐。”
他、他来过了!华韶只觉得脑中有瞬间的空白,或许是阳光太刺眼,他竟然有种晕眩的错觉。
漱玉看着他道:“华公子既然身体不适,就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