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国朝会是五日一大朝会,三日一小朝会,京官正五品以上官员有资格参加朝会,祁承乾身为宁王有上朝的资格,据楼沂南所知,每逢朝会祁承乾都会参加。虽然道貌岸然的皇帝从来没有主动让祁承乾去过,帝王彻底的无视让他初入京时十分艰难。
逆境求生,在激流中成长的祁承乾,足够的优秀,足够驾驭大齐国这个国家,足够役使这个国家去与其他两国抗衡。
既不是大朝会,又不是小朝会,拜贴送进去却泥牛入海、一去了无踪迹,只能说明祁承乾不想见他,这个事实他早已明白,却不死心的在这边等待,何尝不是个痴人。
长叹一声,楼沂南狠狠的抹了把脸,看了眼宁王府庄严厚重的大门,他还会回来的,一天不见他就来两天、两天不见他就来三天、三天如果还是不见他那么他就天天来日日等。
“去长安街,我们明日再来。”
石墨不安,“少爷,宁王爷是元后之子,从军数年,屡建军功,据小的观察,宁王爷可不仅仅是个开疆拓地、保家卫国、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你是不是要说,宁王爷所图非小,让我不要接近他。还要说,太子乃楼氏女所生,让我最好不要再靠近其他皇子,免得引起皇帝、太子的猜疑,让姑姑不高兴,让朝臣非议。”
“小的不敢。”石墨虽然口说不敢,但语气中可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算是认可了楼沂南的这番话。
石墨这么想,并未有错,可以说天下之人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
他的姑姑是继后,他的表弟是太子,在外人看来楼家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党,毋庸置疑。但楼沂南从小就和太子不对付,太子说好了是宽厚仁和,说差了便是软弱无能,磨磨唧唧的性格让楼沂南受不了,两人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太子这样的性格如果在无内忧外患之时当个守成之帝,那还算是可以的,但如今天下形势三国鼎立、敏王父子虎视眈眈,纵使没有祁承乾,那太子也坐不稳帝位,楼家如果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这样的太子身上,只会疲于奔命,上一世被迫绑在太子的船上,可不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楼家从未想过站队,就算是所有人都给楼家贴上了太子党的标签,楼家也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这种立场在外人看来如此可笑,但在楼家人自己看来,太子没有资格当皇帝、没有本事掌握整个齐国,楼家世代为将,楼家人的血泪是为了守卫大齐国而流,而不是祁家的帝位。
“身为家生子,楼家的坚持是什么,知道吗?”楼沂南唇角弯弯,在他的心中能够让楼家甘愿守护的只有祁承乾统御下的齐国。
“守卫齐国、守卫家园国土,保家卫国。”石墨父亲是大将军楼振山的随侍,武功了得,也是近卫之一,五年前随着楼振山出战,战死沙场。石墨从小在其父的教育下,对楼家死心塌地、绝无二心,对楼沂南那也是忠心耿耿,可以说从他成为楼沂南的侍从之时,他首先衷心的是楼沂南、其次才是楼家。楼家家训,石墨了然于心,并将其作为自己的生命准则,还在“保家卫国”后面自行加了一句“忠于、保护楼沂南”。
“那记住了,是保家卫国,而这个国家究竟在哪一个祁家人手上,虽然我们管不了、但我们可以选择,如果上头的当权者让楼家信服那就更好,而我,与太子性格不和。”作为自己的近侍,有必要了解自己的想法,楼沂南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达自己对太子的不满,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面好,不吐不快。
松烟胆小怯弱、做事玲珑,但也一根筋,楼沂南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忙点头将楼沂南说得牢牢记在心中。而石墨沉默寡言、心思细腻,心细的人往往想得多、想得远,立刻就明白了楼沂南支持的究竟是谁,心中忧虑更甚,但也明白少爷说得对,太子的确没有人君之能,看着自信傲然的少爷,石墨心中那点儿担忧不知不觉淡去,主子的选择便是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