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仗嘛……”
陆京故意把话音拖得很长,一副玩味之态。
然后从书案的烟盒里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点上,不轻不淡地抽了一口。
这种态度让沈横江更为迟疑。
城府越深的人疑心越重,思虑越重,他无疑是这种人。不禁就会想这黄口小子为什么敢如此大模大样,轻描淡写?废了他会有怎样的结果?
“青梅煮酒论英雄,曹操评价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真跟你很相似。老东西,你境界不知高了我几重山,想废我杀我,就是一掌的事儿,有什么可犹豫的?你城府深,算计狠,人卑鄙,难道胆子就长到狗身上了么?”陆京笑。
“小畜生……”
沈横江的老脸黑的能刮下一层灰。
伸在半空的手掌,水银般的金属色泽忽明忽暗。
忽然掌风一动,便向陆京的额头劈下来,雷霆万钧之势。
陆京冷眼瞧着,没动!
这小畜生为什么能有如此定力?不对……沈横江发掌之际,一瞬间脑海闪过数个念头,待到手掌距离陆京额头半寸时,猛然收住,正悬在陆京头顶。
掌力所掀起的劲风从陆京呼啸而过。
把他的头发拉得笔直。
但他仍旧面色不改,甚至眼中光芒都未见丝毫晃动。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抵如此。
沈横江微微有些动容了,不冷不淡道:“真是好胆色啊!”
“勉强说得过去。”
陆京把沈横江的手掌拨开,“老东西,没胆动手就别玩虚的,我现在玩腻了。最后在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如果沈家拿不出医我朋友伤的药,我让你们沈家也绝后。”
“你没机会……”
“机会?你还想废我的武脉么?”
陆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沈横江眼前晃了晃,“这就是我的倚仗!刚才所有的对话,全部都录了下来,发给了三个人,我师傅,国家物理学界泰斗姚先生,严家严陵叔叔。今天我走你们沈家出去,如果掉了一根头发,结果你自己清楚。”
这家伙本来办重要的事就有录音的习惯。
比如,当时给自己的娇美小未婚妻治伤还录了6分34秒,香艳之音。
这会怎么可能忘记?
沈横江怒极反笑:“小畜生,你很好……”
录音之中,包涵了沈横江派四家将绑票的事,暗算陆京的事,还有老东西颠倒黑白的凿凿言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包涵在里面。
如果他今天不动陆京,还能够混赖过去。
但动了,废了陆京武脉,那就表示这事全部都是事实。
一来他沈家名声扫地,二来英战飞那狠人,说了什么他不在乎,可是没来由的这么暗算他徒弟,他有十成十的几率屠了沈家满门……沈横江并不知道英战飞已经去世。
所以陆京不能动。
强行按捺着满腹的火气,冷喝了一声:“送客!”
这时,陆京抱着那个大钟表放到了沈横江桌子上。
眯着眼睛,笑吟吟道:“拜见翻影掌沈家前辈,不能空手而来。这,是龙玄刀后进晚辈一点心意,请您老笑纳。”
笑纳你-大爷!
送钟送终,沈横江再也压不住心里怒火。
“滚你妈_的吧……”
老东西养气功夫十足,三十年没爆过粗口,这是三十年来头一次。
等陆京离开后,一掌把钟劈的粉碎,叉腰喘了一会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小畜生!他妈-的,不扒了他的皮老子誓不罢休!来人,现在立刻去小坛寺请曹良进的师傅,说他徒弟给人杀了。”
……
陆京从沈家出来时,曾鼎溪还在路边等着。
他以为陆京会被打得满脸是血,全身粉碎性骨折,被人用担架给抬出来。哪儿想陆京安然无恙,出来时连那座钟也不见了,显然真给送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死?”
这他妈太合理了!
作死都不死。
曾鼎溪上下打量陆京,跟见了鬼似得。
半晌忽然冲陆京竖起大拇指道,“你有种!你牛-逼!”
陆京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咧着嘴笑了笑:“没种怎么泡你妹?”
“你真把那座钟送给沈横江了?他就这么放你离开?”
“哎对!”陆京猛然双手一拍,似恍然大悟,“是呀,我都给沈横江送了钟,你不是说那钟还挺贵的,他竟然没有留我吃饭?真够抠门的。”
这家伙还想留下吃饭?给安弦市黑白两道都畏惧的沈家家主送了钟,咒人家死,还想要留下吃饭?得多不要命的二货,才能有这样想法,曾鼎溪表情无比错愕。
“大表哥,但别老是盯着我看。”
陆京把曾鼎溪的脸拨到一脸,很嫌弃道,“我知道我长得帅,人又品性如兰,可被一个男人垂涎我的美-色,这就很尴尬了。再说我是你表妹的,你还想跟你表妹争男人么?我的天呐,你这个qín_shòu啊。”
曾鼎溪翻眼道:“滚,你才对男人感兴趣。”
“别掩饰……”
“你跟沈横江谈了什么?”
陆京捏住下巴,沉吟道:“谈天说地。”
“谈你-妹!”
“谈你-妹,哎别说,我还真要去谈你-妹。赶紧的大表哥,把我送到漱玉斋,我得去找你表妹也就是我老婆了。”
这曾鼎溪可就不乐意了。
哪儿有帮情敌忙得?当即就把车停到路边,“下车!”
“大表哥可没你这么卑鄙啊,这他妈离市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