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小姐哭着摇头苦求道。
王四小姐乃是王家二房的庶女,姨娘早逝嫡母不喜,在府中活的比个下人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厉嬷嬷来了之后,王老夫人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她来,只怕她还一直关在那个偏僻院子里,哪里能有机会出来学习。厉嬷嬷于她而言有再造教导之恩,如今她要走了,王四小姐一时心里难受控制不住情绪将她拦在游廊上,拉着她哭泣。
厉嬷嬷抿着嘴抬手顿了顿最终抚了抚王四小姐的头发,这是她朝想了多时的动作,她细细的看着王四小姐,面上神色温柔细腻,她神情慌慌的想着这是她姐姐的血脉,是她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不是为了她,她也不必求了太妃放她出来而后去了太傅府里,只是如今她又要走了,这便是奴仆的悲哀,生死去留皆由不得自己,只是往后谁能来看顾小姐呢。
厉嬷嬷最终还是走了,留给王四小姐一个恍恍惚惚的背影。
田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找王氏帮忙为赵婉珠找一个管事嬷嬷,谁知王氏竟然岔都不打一个的应下了,不过两日便将厉嬷嬷送了过来。
这厉嬷嬷一看周身气派便与她身边的不同,田氏暗暗赞叹这皇宫里头出来的果真是不一样,来来回回说了几句客气话,田氏便将她交给了赵婉珠。
赵婉珠知晓这位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行事规矩比常人都要有章法,因此对她十分客气敬重,给她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告诫了身边伺候的人,往后要谨遵厉嬷嬷的教诲。
田氏母女的做法厉嬷嬷看在眼里,心中倒是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新主子看着倒是个心思清明之人。
厉嬷嬷来之前便听得王老夫人说明了前因缘由,她的身契如今也一并送到了赵婉珠手上,那她日后唯一的主子便是赵婉珠了,她当然希望所侍奉的主子能是个明白人。
管事嬷嬷的事情解决之后,赵婉珠出阁之事便没有什么需要赵承佑操心的了,闲杂琐事田氏全权揽了过去,对于一房主母来说,这些不过都是驾轻就熟之事,没什么束手缚脚的,于是田氏便让赵承佑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赵承佑应承了老师辛稹子的建议,准备明天开春下场考试,虽然他并不畏惧考试,只是也不敢轻看。毕竟这考试结果还有三分运气在其中,便是你文章写的再好,若是不合主考官的心意,那也是白瞎。
不过身为大儒辛稹子的爱徒,赵承佑还有感觉到了老师的爱护之意,老师之所以建议他下场,一来是觉得他才学足够一试,二来便是这次主考官乃辛稹子等人都相识,便是不会有什么捷径给予,至少也不会刻意打压他。
赵承佑如今放开手中事情,一心一意的研习读书,白日里若是无事便会去老师辛稹子的府上去叨扰,遇到有疑惑之处便很快能得到老师的指点解惑,辛稹子前些日子因事回了燕京,师徒二人倒是有了不少机会时常见面。
辛稹子捋着胡须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站姿劲拔挺直,态度恭敬谦和的爱徒,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自幼博览群书自命天高,年轻之时更是一路扶摇直上蟾宫折桂,而后官场沉浮数十载幡然醒悟后挂印离去,转身立院教书育人几十载,形形色色的人不知见过多少,弟子大大小小也收过好几个,可谁也没有他这个最小的弟子赵承佑来的得他的心意!
自古少而聪慧之人并不在少数,然而生性聪慧却心性坚韧沉稳如成年之人却少之又少。心稹子暗道若是耗尽心力到了最后培育出来一个仲永之郎,那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要沾手。
虽然这一场师徒缘分来的有些阴差阳错,但是丝毫不影响心稹子内心洋洋得意。
原先赵承佑通过清溪书院的考核之后,便有一位夫子看中了他想收他为徒,只是当时因为考试过程中出了一件小插曲,书院临时决定增加一场复试,而作为院长的辛稹子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过来巡视,谁知在几位夫子阅卷之时,辛稹子刚好走了过来,于是便顺手拿过来一看,谁知这一眼下去,这位大儒便开始一边看着赵承佑写的那篇文章一边激动的拍着书案,神情激动的大喊:
“此子乃大才!此子乃大才啊!”
辛稹子这一番激动的动作立马引得边上的几位夫子连忙拿过赵承佑的卷子看了起来,半晌过后便见几人心有戚戚焉的相视点头叹道:
“言之有物,行之有方,此子日后恐绝非池中之物!”
“真没想到我等有生之年还能教到这样一位学子,可喜可叹啊!”
只是还没有等到诸位夫子行动,一个重磅消息便从清溪书院中传开,清溪书院院长当世大儒辛稹子继收授上一个弟子十年之后又一次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还是一个初初入学一文不名的学子!
这个消息让整座清溪书院上至夫子下至学子之间引起了巨大的沸腾猜疑。并让那位没有来不及出手的夫子暗自垂首痛惜了好几日,之后缓神过来却也不得不承认辛稹子比他更适合!也有那学子不忿的嫉妒的还曾放言赵承佑是走了后门才能入得辛大儒的门下。不过自始至终作为当事人的赵承佑都没有出面解释什么,反而认真恭敬的跟在辛稹子的身后勤勤恳恳的开始了学习之路,这让有心暗地里观察考核他的辛稹子暗暗的点头表示出了满意的神色。
少年之人因自身才气而自负自命清高的不在少数,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