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少主,容州这几个月出了几宗怪事。”
见赵承佑面色未变,云仓面色有些沉重的继续道:“咱们商行与郑家的商行合伙组建的那艘商船这几个月的几趟船全部被劫,货物伙计全部折进去了。”
云仓话说完,一旁站着的云烈几个人便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也是知晓若是这几趟货船全部折进去的话,意味着什么,当初组建船队开始云丰商号便投进去了人力物力财力,如今本还未收回,船队便全部覆没了,这件事可见对云丰商号来说是多大的损失!
赵承佑低首手握着茶盅,手指无声的摩挲着杯壁没有说话像是在想着什么,半晌之后只见他微微轻垂的眼帘颤了颤,而后抬首语气淡淡的对着垂首站立不语的云仓问道:
“除了郑家的商船,容州其余几家商行的商船有无此事?”
云仓显然早已料到赵承佑会如此问,于是将早已调查好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回少主,属下探明朱家,陶家,徐家商船毫无例外,这几个月出去的船没有一艘回来!容州城如今人心惶惶都道是海神娘娘发怒在惩罚容州人!”
云仓说着神情愈发严肃,这几个月容州并不在风暴浪潮期,往年这时候该是海船满载而归最多的时月才是,这下出去的所有商行的货船全部没有回来,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蹊跷。
赵承佑又问:“那几家商行如今是何反应”
云仓答道:“都差不多反应,先时这事在容州城闹的很大,各家都报了官,只是这海盗之事由来已久,知州大夫虽接了诉告,但并没有大的动作,后来这几家便渐渐没了声儿了。”
赵承佑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只是目前只知道结果,其中缘由还未查清,云仓这么紧急的去信给他,说明他手上之人对于此事查探应不是十分顺利,想到这些,赵承佑的眉峰渐渐聚拢一副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赵承佑没有再开口,他手托着额头闭目靠在椅背上,脑中的思绪却在飞速的旋转,他想到很久之前他研究过的大魏的地图。其实从大魏版图来看,两面环海,有着天然的海上贸易优势,只是自前朝以来,这海上的匪盗之患便一直在侵扰着这片陆地,前朝因为匪患国力大衰有了灭国之祸,大魏虽有心剿灭,然几百年来亦没有彻底解决掉。根源很简单,实在是这些海盗在海上生存盘桓已久,行踪不定,便是朝廷有心去剿杀,他们早已闻风不知去向,朝廷若不管不问,他便经常乘机上岸作乱,更不用说海上往来的商船,那更是海盗追踪抢夺的目标。
若说这货船失踪,寻常最有可能的两种情况便是沉船或者遭遇海盗劫持,只是容州的商船已经营运了多年,行商走货之人黑白两道都会打交道,除了朝廷每年的供税之外,这海路上的买道钱私底下可也是没有少交,不然为何私人的海船能航行这么多年,便是有了一些暗中的保护伞。
只是今日显然保护伞也是没有保住商船,那么问题便有些严重了。
赵承佑在暗自沉默着在脑中盘算着许多猜测,云仓等人也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许久之后寂静无声的大堂内才又传来了赵承佑的询问声:
“近日容州城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云仓恍然了一下忙回道:“近日听说容州城里出现了几伙盗匪,知州大人正在让人全称盘查缉拿。”
容州城临海,自来便有海盗上岸侵扰,所以对于有盗匪之事此地之人早已习以为常。云仓对此也早已吩咐了店内的管事伙计平日里多加做事要多加留心。
因着匆忙赶路,几人这些时日都未曾休息好,赵承佑所住的院子云仓早已安排妥当,在休整了两日之后,赵承佑便接过云仓交过来的容州商行的账册来看。
云仓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这账面上一笔一笔的全部记录的十分清晰明了,赵承佑粗略的看了一下账目心算,倘若不是这几次海船出事,容州这两年的收益是非常可观的。只是如今海船出事,虽说是与郑家合伙入份的,但是云丰商号也投入了不少银钱,这次一下子便全部折了进去,赵承佑叹了一口气果真损失不小,又想到那些失踪的人,赵承佑心中腾起了一股郁气,若真是意外便罢了,若是人为,那么这些人真是该死。
赵承佑是生平第一次来到容州,因为明面上他还是一位游学的秀才,哪有游学学子不出来走动的道理,于是白日里若是无事赵承佑便只带着一个云烈四处走走看看。
容州城的街道并不如何繁华,最起码在见惯了燕京的繁花锦绣庄严大气之后,其余的州府在赵承佑看来都是一个样。临海之城便是海货繁多,到处是种类各异的海货吃食店铺,赵承佑漫步走在街道上走走停停。他这幅闲适的姿态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指点,容州临海气温较高,这里的人寻常都是肤色黝黑的,像赵承佑这样白净俊秀的少年郎甚为少见,是以引来关注也不为惊奇。
云烈见一些小娘子对他抛来的媚眼,脸上悄悄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他悄悄了看了一眼一直神色自若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动静一般的赵承佑,惊觉到果然自己定力还是不足,于是他咳了几声挺直了身板绷着个脸紧开始目不斜视的紧跟在赵承佑身后。
忽然一阵声带惊喜的童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