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斜斜拢起,一缕金色的阳光映在了床边,丝绸薄被微微掀起衣角,卫瑄平躺在床上,双目微闭,面容如玉而皮肤较好,眉眼间十分精致,他假装不经意的将手臂垂落下,衾衣微微滑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藕臂。
卫瑄将侧脸埋在被间,偷偷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坐在桌边那道消瘦的身影,手下不禁用了几分力道,眼中的神情略有些激动。
昨日他紧紧握着老师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旦睡熟后又会回到冰冷的黑暗之中,没想到他醒来还能看到老师的身影,真的太好了。
卫瑄的面上有几分欣喜之意,秀美的面容愈明艳了几分,他一动不动的侧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老师的面颊,眼中异常珍惜,犹视珍宝一般。
裴言端坐在桌边,墨发高高束起垂落在白衣上,一双秀眉不画而黛,唇间略有些淡淡的红润,脸颊隐隐透着微微的苍白。
裴言抬起修长的纤指,翻过一页书,他似乎听见身后的声响,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了。
他看着卫瑄熟睡的面容,笑着摇摇头,拉过滑落在一旁的被子为他盖好。
卫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老师的衣袖,心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伤意。太傅真的是以心待他,甚至不顾身上的旧伤,日夜为朝事呕心沥血,而他竟还怀疑太傅的心意。
卫瑄不知当时老师看到他所做的一切会是怎样的心痛,而老师未说一句话,看着他的眼中夹杂着几分失望与伤痛。
“瑄儿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吧,别在床上赖着了。”裴言看着卫瑄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含笑道。瑄儿都已经长大了,怎还如儿时一般赖床呢。
卫瑄见裴言已经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就不在遮掩了,他侧过身体躺在了裴言的膝上,伸手拥住了他的腰身,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卫瑄眼中有些淡淡的湿润。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与老师这般亲密过了。
自登基以后卫瑄愈加固执决绝,与老师的距离愈来愈远,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师,却心生了占有的yù_wàng,甚至想折断老师的羽翼,将他禁锢在宫中。然老师待他疼爱有加,他又怎能这样做。
老师,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寒心了。卫瑄的双臂微微拥紧了一些。
“瑄儿,已经日上三竿了,倘若你在赖下去,早膳就和午膳并在一起了。”裴言温温的抚了抚卫瑄的发丝,都怪他对瑄儿太过宠爱,养成了瑄儿懒惰的性子,倘若皇上看见瑄儿这般躺在他怀中,恐怕会气得废去他的职务。
卫瑄看着裴言白皙的侧脸,有一丝吻上去的冲动,他尽力抑制住了心中的yù_wàng,缓缓松开了手臂。
“瑄儿感觉身体好一些了吗?”裴言拿过一旁的外衣为卫瑄披在身上,他看着昔日坐在他膝间的小徒弟已经与他一般高了,甚至不久之后就要坐在高位上俯视天下,他心中有些淡淡的忧虑,瑄儿心性单纯,不知应否面对朝中心思各异的众臣,而他终不能陪伴在瑄儿身边一生。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老师不用再为我担心了。”卫瑄低头系着衣衫,余光中仍注视着裴言的面容。
老师武功高强,容貌很年轻丝毫没有一丝年老之态,而老师过世的时候两鬓却已经斑白了,这其中大半是因为他的缘故,卫瑄忆起怀中如枯骨的身躯,心中疼痛异常,他不会再让老师这般操劳了,待他登基为帝,他一定让老师安心休养身体。
“今天瑄儿在休息一日,明天的早课照旧。”裴言松下口,为卫瑄宽限了一日。
“好。”卫瑄点点头,能与老师在一起相处,他当然异常甘愿了。
“瑄儿怎答应的这般爽快?”裴言眼中有些疑惑,瑄儿很讨厌早课,每每起床时都异常不情愿,更何况瑄儿接连休息了几天,恐怕又懒惰了,他本还以为小徒弟会央求他推迟几天了。“瑄儿是不是还有话对老师说?”
“我想以后陪着老师一起用饭。”卫瑄看向裴言眼中有些期待,他很想与老师回到儿时那般亲密无间,可是无论他怎样做似乎都感觉与老师隔了很远,而他后来的极端更是让老师彻底寒心了。
裴言微微犹豫了一阵,他平日间的事务颇多,又要教导瑄儿,恐怕没有太久用饭的时间,他一般都是匆匆了事,但他看着瑄儿眼中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瑄儿早课时,必须要认真一些。”
“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听从您的教诲。”卫瑄笑道,他已经经历了一世,早与当年的顽劣大为不同了。
裴言看着卫瑄的衣带没有系好,俯身解开重新系了一遍。
卫瑄握住裴言的衣袖,还想说些什么,一旁清秀的小宫女走上前俯身行礼,“太子,太傅,皇后娘娘来了。”
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缓缓走入房间中,淡紫色的裙摆微微摇动,边角娟绣着精致的花纹,更映衬她高贵的气质,纤细的腕间戴着一串蜜蜡。
乌黑的发丝一丝不落的盘在脑后,金色的牡丹花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圆润耳垂下的一对翡翠玉坠子,晶莹剔透,在白皙纤长的脖颈间轻轻摇晃。
皇后早已年过四旬,但她绝美的容貌却与当年并无两样,精致的眉眼与皇上颇为想象,眼角细细的皱纹被脂粉掩住了。
“儿臣拜见母后。”卫瑄微微屈膝,面上略有些淡淡的寒意。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裴言俯身行礼。
“太傅快请起。”皇后微微笑了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