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绕绕间,顾王猛然清醒。
这刺客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瑾玉来的!
松剑,已经来不及脱身了,电光火石之间转身便将夏成蹊护在了胸膛,黑衣人手中的弯刀深入顾王右边肩胛。
一声闷哼,顾王忍痛一脚踹向那黑衣人,黑衣人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王爷,您没事吧!”
侍卫群龙涌进,路公公一见顾王身上的伤痕连忙高声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顾王看着眼前跪地请罪同样亦是伤痕累累的侍卫,怒火滔天,“有无活口?”
其中那领头的侍卫垂首道:“并无活口。”
“查!”
“是!”
路公公跪请顾王疗伤,顾王看了一眼自己肩胛处的伤口,一动便是鲜血直流,好在小家伙睡得安稳。
看着夏成蹊毫无防备的睡颜,后怕之余无奈得笑了笑。
没过多时,顾王遇刺的消息已传遍了,皇上震怒,连下三道圣旨,命令各府司严查,并派出羽林卫将顾王府严防死守,太医院所有太医皆数赶往了顾王府,为顾王疗伤。
一盆盆血水从殿内端出,顾王的伤处虽不在要命的地方,可终究还是伤得太深,几名太医包扎稳妥之后开了药方,这才离开。
大殿内血腥气颇浓,顾王凝眉,吩咐道:“点熏香,将这殿内的血腥气消散开,另外,今晚之事,不得让小皇孙知道,若是有谁敢乱嚼舌根,别怪本王无情!”
奴仆跪了一地,自是遵从。
有奴婢点燃熏香,开窗一炷香后,殿内的血腥气这才消散了去,顾王坐在床榻边缘,以左手替夏成蹊盖好踢开的被衾,捏着他的脸颊,想起那黑衣人千方百计想要将夏成蹊处之而后快,顾王的眼神瞬间凌厉,杀机涌现。
第二日夏成蹊刚起,便觉得白芷的脸色眼神有些不大对劲,不似之前那般对自己嬉笑,严肃的面容上瞧不见一星半点的笑意,满满的恭谨。
“白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公子,奴婢没事。”
夏成蹊嘴里嘟囔,“那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
“皇叔呢?”
白芷连忙道:“王爷上朝还未回,小公子可是要用膳?”
夏成蹊点点头,用过午膳,百般无聊的躺在软塌上,整个大殿内听不得一星半点的声音,奴仆们恨不得踮起脚尖走路,就连端菜收碗那也是极其小心的。
真是奇怪。
不过夏成蹊也不曾在意,打着哈欠小憩了片刻,一醒来便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醒了?”顾王略有些笑意的声音传来,“我听路福说你吃完午膳就睡了,睡了三个多时辰,小猪都比你能睡。”
夏成蹊站在塌上,对向他走来顾王伸出了双手,顾王左手一把将人小心抱起,好在夏成蹊亏了身子,养了几天肉也不怎么长,瘦弱得很,一手抱着也不吃力。
“我就是想睡。”
“皇叔不过随口说说,这就羞了?”
“我怕皇叔说我不学无术,只会睡觉。”
“等你身子好些了,皇叔教你读书识字练武,如何?”
夏成蹊眼中放光,“当真?”
“本王的话何时不当真?”
夏成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我一定好好吃饭,认真喝药。”
顾王听出了一些不妥,“认真喝药?之前瑾玉没认真喝药?”
夏成蹊脸色略有些不大自然,“没有,我都认真喝了……”
“说实话。”
“就……就偷偷倒了一回。”
“嗯?”
“好吧,两三回的样子。”
“瑾玉,再不说实话皇叔可要罚你了。”
夏成蹊耷拉着头,心想着顾王怎么如此明察秋毫火眼金睛。
“每天都会倒一次。”
“路福。”顾王朝外吩咐,路公公连忙应了声是,躬身站在门外听着顾王的命令。
“从今日起,将瑾玉的药每日三帖改成每日四贴。”
“是。”
夏成蹊哪里敢说个不字,靠在顾王肩头不说话。
顾王右肩微微一颤,微不可查的蹙眉,道:“瑾玉,你父王明日便到了。”
“明日?”夏成蹊猝不及防,“这么快?”
“马上就要见到你父王了,不开心?”
夏成蹊看着顾王脸色略有些苍白,硬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
“明天皇叔陪你一起入宫,见见你父王,如何?”
夏成蹊紧抓着他的衣袖,显然有些害怕。
顾王安抚着他,温声道:“别怕,有皇叔在。”
“嗯。”
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入宫,见到自己的父亲,不待见自己的皇上和皇后夏成蹊便满心的不安,那种不安似乎已经深入骨髓,即使换了个灵魂,也难以摒除。
夏成蹊惶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被顾王叫起,洗漱穿戴,夏成蹊全程如傀儡一般任人打扮,顾王看着他一身锦衣,小小的金冠将几束头发束起,漆黑明亮的眸瞳灵动的转动,双唇通红,白净的模样简直就想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顾王一手将人搂在怀里,屋外马车早已准备妥当,自从那晚行刺之后,顾王出行,总是浩浩荡荡的带了百名侍卫有余。
夏成蹊看着府门前的侍卫,小声道:“皇叔,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侍卫?”
顾王笑了笑,“保护你呀。”
夏成蹊笑着搂着他脖子,嬉嬉笑笑道:“我有皇叔保护就够了。”
顾王笑了,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