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消息。”黑斗篷的反应依旧很淡,他拉了拉兜帽,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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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金陵城南,怀仙路二十五号。
夕阳如火,烧过姹紫嫣红的庭院,止步在长廊外半尺处。阮霰和原箫寒对坐廊上,中间摆着一盘棋局。阮霰执黑,原箫起执白子。
厨房顶上的烟囱冒出r-u白色炊烟,浓郁的香从半掩的门内飘出,同花香混杂在一处,又散往四方。
今日晚膳的主厨乃阮方意,他在百岁山修行百年,衣食全靠自身,是以磨练出一手好厨艺。而镜云生,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阮小霰,你都琢磨了一刻钟了,这步棋,是走还是不走?”原箫寒瞬也不瞬望定阮霰,语带笑意。
阮霰捏着黑子,冷冷瞪了原箫寒一眼:“闭嘴。”
原箫寒一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在棋盘上指指点点,笑得很不要脸:“我给你支个招如何?你落到这里,接下来几步也走这边,保准将逆风翻盘。”
“呵。”阮霰冷笑。
“棋力不如我,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以后我教你就是了……来来来,走这里走这里。”原箫寒伸手越过棋盘,按住阮霰的手,想要把他拉到方才指点的位置,熟料对面之人指尖一弹,把棋子打到他胸膛上。
这一下没怎么用力,但原箫寒当即捂住心口,表情做作地倒在地板上,“哎哟,阮小霰把我弄疼了。”
阮霰拂袖起身,再度冷笑:“不下了。”
庭院另一边,沈不悔在修剪羽箭,林间鹊解下手串上的铜钱,正要进行占卜,表情端的是严肃,没人看见廊下的情形,因为原箫寒捏了个结界。
他不要脸地朝阮霰伸手,要阮霰拉他起来,后者不理会,并且打算走出长廊,让这混账自个儿躺在地上玩,结果刚抬脚,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恰在此时,院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谢天明拎着几坛酒走进来,“我回来了——”
“你出门买酒,未免买得太久了些。”镜云生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语气略有抱怨,“我还以为你找酒曲自个儿酿去了。”
谢天明笑着耸肩:“因为我跑了整个金陵城,尝了数百种酒,才终于挑选到合心意的。”
镜云生平平一“啧”,“那过来帮忙,还有几道菜就好了。”
谢天明放下酒走过去。
阮霰把原箫寒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抬手打碎结界,步入庭院,对厨房道:“吉时在什么时候?”
“酉时五刻,也就是两刻钟后。”阮方意回答,末了加上一句:“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能把我赶回去。”
阮霰平平“嗯”了一声,反手抓住身后那只尾巴的手腕,回去卧房。
第六十五章 星辰倒转
酉时五刻, 金陵城东。
吉时已到,但喜堂里少了一人。今夜成婚的新郎、江湖风云榜排名第七的照碧山月阮方意——不见了。不仅如此, 他还留下了一张纸条,上书:“不必寻我, 你们找不到。就算找到了, 也会被我打回来。”
纸条如今被新娘白飞絮捏在手里, 她孤零零地站在堂前, 大红盖头之下, 漂亮的脸上满是怒火。白飞絮的师父、沉香亭掌门人欲起身去她身旁,但被她以手势制止。
底下的宾客们不清楚具体情形, 但新郎官吃吃不露面,都能猜出一二,纷纷交头接耳。阮秋荷混在他们之中, 压低声音对胸前的玉坠道:“我十三堂叔不会是逃婚了吧?”
“我猜应是如此。阮方意嘛, 从来只醉心剑术, 要他成亲, 对象只可能是他的剑, 或者什么绝世剑谱。”玉坠晃了晃, 笑得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姑娘?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阮秋荷眼神亮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
“再等等, 过不了多久, 就会遣散宾客, 阮东林不会叫人看笑话看得太久。”阿七低声道, 继而没忍住再度笑起来:“太难看了,太难看了,啧啧啧,新郎在成婚当日逃跑,阮方意你真是好样的!”
片刻过后,管家从阮东林身后走到白飞絮面前,欠了欠身道:“白姑娘,我们已出动人手找寻,相信很快就会传回消息。”
白飞絮屈指握紧成拳,手心的纸条刹那化作齑粉,她瞪着眼,倏尔冷笑:“不必寻了,既然他不愿意娶,那我也不嫁了。”说完狠狠一甩衣袖,用力掀掉盖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管家没有追,只站在原地出声劝解:“白姑娘,这不仅是您个人的事,更是沉香亭与金陵阮氏的……”
但见沉香亭掌门唰的起身,冷冷打断管家:“我沉香亭的确比不上金陵阮氏家大业大,却也不是可以肆意羞辱的。既然贵府照碧山月无意我家絮儿,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免得双方面子上都过不去。”
“絮儿,我们走。”说着拉住自家徒弟,带沉香亭众人一起步向门外。
此举令高座上的阮东林面沉如水,席间的交谈之声更是沸反盈天。就在沉香亭掌门与白飞絮并肩跨出门槛时,阮东林扶着座椅把手开口:“白掌门请留步。”
接着起身走入堂中,冲在场诸人歉意一拱手:“今日,是我阮家招待不周,扫了大家的兴致。今夜之宴恐怕无以继续,再开之日定有,但尚不确定时日。金陵城繁华无比,入夜正是赏灯赏景的佳时,若各位不嫌弃,我这就安排人手,请诸位往城中游玩一番,作为赔罪。”
“阮族长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席间一人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