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纨正在花厅里摆吃食,都是照着洛俪的口味布置的,老太太叮嘱了好几次,说要给三姑娘好好的补补,着实三姑娘长得太清瘦了,瘦得有些让人心疼。
素绢给洛俪绞干头发,又梳了个洛俪喜欢的发式,取了侧莲花状的银色花钿将她额上的胭脂痣给遮住。
洛俪瞧了瞧:“几年没见,梳头的手艺见长啊。”
“姑娘,奴婢这手艺再不长长,哪还能服侍姑娘呢。姑娘不在这几年,奴婢可是跟着周姑娘、素纨姐姐没少学东西呢,白日在外头帮忙,到了夜里就回来陪素纨姐姐同住。”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回头我从爹爹给的金银锞子里取出些来打赏你们,这几年我没在,辛苦你和素纨了。”
素绢捂嘴笑道:“姑娘说这话就见外了。”
洛俪取了绕指柔腰剑,扣在腰上,又在外头压了锦带,素绢在她的腰间系了一对玉铃铛,行止之间,传出一阵悦耳的声响,宛似仙乐。
洛俪面蒙轻纱,一路上时不时遇到一些小厮下人,或是护院,待入了书房,见正房里坐着一个橙黄色的身影,还是个光头的和尚,她立时错愕不小。
洛瑞喊道:“俪姐儿,快过来,你瞧瞧这是谁?”
洛俪微愣,连连福身,“给香茗大师问安!”
香茗打量着洛俪,这姑娘长得真好看,不过在出家人眼里皮囊的美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更注意的心灵美丑,“洛小施主,老纳见过你。”
“小女在梦里见过香茗大师。”
来人正是名扬天下的香茗大师,他呵呵一笑,“听说你茶艺不俗,今儿就劳小施主给沏一盏茶。”
洛俪回眸,素绢会意,立时叫书房的执丹去预备茶具、红泥小炉。
洛廉坐在一边,听洛瑞与香茗说话。
洛俪坐在红泥小炉前,手里摆弄着茶具,亦查看着茶叶,素绢提醒了一声:“姑娘,水沸了。”
洛俪用的是四年前在茶技比试中的手法,但不动的是,她摇了茶壶后,水雾升腾,组成了一内偌大的白芙蓉,待芙蓉花散,立时又化成了十几只翩飞的蝴蝶,直瞧得洛廉暗暗吃惊,蝴蝶翩飞后,一股茶香扑鼻,洛俪捧起茶壶,时高时低地摇了几下,壶嘴里就飘出片片如花似雪的白雾,香味更是诱人欲尝。
洛俪取了六只茶盏,三点一杯,动作较四年前更为熟络优雅,几乎是一气呵成就倒满了六只茶盏,做了个有请的动作,由素绢将茶捧到了三人面前。
香茗大师浅呷一口,微眯双眸,几乎一饮而尽,到了第二盏时又是一饮而尽。
素绢将两只茶盏送回,洛俪再蓄,香茗大师道:“换大茶盏。”
洛俪只得换了大茶盏,倒了七分满奉上。
香茗大师连饮了四盏还要喝。
洛俪便又蓄。
当茶壶里再蓄上第二壶水时,香茗大师只一口就搁到了一边,“洛小施主,瞧在你我有缘的份上,分老纳十滴罢。”
洛俪心头一紧,她刚才加灵露时,自以为做得隐秘,莫不是被他瞧见了,不,应该没有瞧见,完全就是他尝出来的。“小女不知大师在说什么?”
香茗大师抬手,洛廉斥退了左右。
香茗道:“第一壶茶水里,小施主加入了灵露,是也不是?”
他好厉害的嘴,只一口就饮出来了。
“小施主,老纳不白要你的灵露,十金一滴如何?”
洛俪惊呼一声“一滴价值十金?”
她在芙蓉岛时得有多暴殄天物,山洞幽潭水竟是灵露,而且一滴就值十金,她还直接提了两桶进浴桶泡澡,还曾将泡澡水弄去浇山洞的灵草灵茶,也曾在荷花池里直接倒下一整桶的灵露。
那一桶桶的灵露得值多少钱财?
洛俪垂首,“我……我……手里其实剩的也不多,当初师父曾说要我留在谷中,是我执意下山。师父便说,他座下弟子一旦离开再不能回去。我……只带了一瓶这东西,我当时不知是灵露,就是觉得用它煮饭烧汤的挺香。在家吃茶用饭不习惯,少不得往里加上一滴两滴,想着时间长了,许就习惯家里的饭菜。”
香茗扬天痛呼,这可是灵露,她居然用来配茶水、饭汤吃,简直就是浪费啊,而且这灵露很纯净,是他毕生所见最好的灵露。
香茗大师带着恳求地道:“分老纳几滴吧。”
洛俪茫然地点点头,“大师可带了玉瓶?”
“有。”
他立时拿出一只小巧的玉瓶,洛俪掏出怀里一指比姆指大不了多少的玉瓶,“大师啊,我现在就这么一点,我分你一些,钱财之类就太见外了。”
香茗看着洛俪大方地往他小玉瓶里倒了半瓶灵露,接过玉瓶时,闻嗅了几下,立时像狗儿似地在洛俪身上闻了一个遍,一转身又往洛瑞、洛廉身上闻,指着洛廉道:“你家还有灵酒。洛君子,把你家的灵酒拿出二两来,让老纳尝尝味儿。”
洛廉回过神,忆起洛瑞昨日让铁嬷嬷取来的一坛酒,“灵酒?”
“老纳的鼻子自来最好,不瞒你们,我就是闻着这灵酒香味寻来的,瞧在老纳为了一口酒登门拜访,就让老纳尝尝味儿。”
洛廉道:“爹,难道是昨天晚上我们开坛的那酒?”
“一坛,居然有一坛?这一坛得有多少?”
洛廉道:“不多,只得五六斤。”
香茗大师一听,哇哇大叫起来,“五六斤的灵酒就被你们给喝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