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纠结了一会,又问:“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周小荻躺在床上,满身的酒气,臭烘烘的连她自己都嫌弃。
她起身,手机又亮了一下,她看了,眼帘一垂,发道:“还没,刚回。”
就此冷场,余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问,你怎么现在还没去,去哪了?可他有什么资格。
他是个热心的陌生人,根本没有关心她的资格。
周小荻塌着肩膀,单手捏住t恤边掀起来,脱下,丢到地上。
一件一件,脱得干干净净,又褪下鞋,赤着脚走进厕所。
热水淋下来,卷走酒气,给她的脸上烫出一点气色来。
余杨坐起来,陈耿生正在打游戏,看到惊讶了一下:“哎哟,大哥还没睡呢!”
余杨下床,穿上拖鞋就跑了出去。
宿舍门已经关了,他下了楼又折回来。
陈耿生从屋内探出一朵脑袋:“大兄弟,你折腾啥呢。”
余杨也不知道,他忽然很想很想待在周小荻身边。
什么也不做,就在她身边待着便觉得安宁。
可他现在不能。
余杨有些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陈耿生的世界只有游戏,根本不懂他纠结的心理。
楼下的阿姨来查房,看到他们两个大半夜的还戳在门外,问:“干什么呢?还不睡觉。”
陈耿生进屋了,余杨磨蹭了一会也进去了。
关门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天上的月亮。
光晕在蓝色的房瓦上,是一种暖人心脾的黄。
他掏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发给周小荻。
“学校的夜景。”
他想和她分享。
周小荻从厕所出来,赤着脚一边搓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打开风扇。
手机的灯一直在闪,她拿过来,发现还是余杨给她发的信息。
一张图片,一句话。
是w大的月色,对面宿舍蓝瓦在静谧的夜里沉默无声。
周小荻也推开窗户,头上包着的毛巾被她随手丢在椅子上,水珠子攀着她的脖子顺着锁骨流到肚脐。
她靠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手指里夹着一支刚点的烟,却没有抽。
人在酒醒之后便是极致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为何对余杨另眼相加。他长相出众、气质干净,有一种难为可得的少年感。
他是白,耀眼的白,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是彼岸,是救赎。
她的心里关押着一只魔鬼,在暗处窥探,试探性的伸出自己的触角,要抱着那一束照耀到地狱的光至死方休。
他真是一昧让人沉溺的毒,她隐忍过,可隐忍之后有什么用?只有记忆更加贪念他ròu_tǐ的鲜美。
不如纵情。
纵情声色的拉他入自己的世界,纵情声色的沉溺于这一场酣畅不会醒来的梦。
将自己的思绪理清,周小荻缩在椅子上,两脚磕在桌子边,单手拿着手机发过去:“我还欠你一顿饭。”
那头,余杨屏住呼吸,侧过身,又看了一遍。
“你还记得?”他想了想又删掉。
周小荻看到微信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会儿他却没发过来。又过了好久,直到她的头发快干了,手机才响了一下。
“什么时候。”余杨紧紧攥住这个机会。
周小荻:“周六。”
余杨:“好。”
周小荻:“你过来后,我们一起买菜。”
我们。
余杨的心揪起来:“好。”
周小荻将手机随手丢到一边,头发没干就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月光洒进不大避光的窗帘里面,在她的眼皮子上落了一层银辉。梦里,明晃晃的阳光照在白的反光的水泥汀上,让一团藏在阴暗处的怪物无处可躲。
——这里从未有过阳光。
——这里将是阳光的世界。
撩鲜03
公司里还是照常忙碌,表面上平静无波,好像昨晚郑功成的可以针对只是错觉一样。
周小荻坐在办公桌,正准备做甲方日报,张军都过来了。
他皮肤黝黑,是常年在外暴晒的原因。他走过来,敲敲周小荻的办公桌。
“有事吗?”
周小荻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
张军性格老实,面对女孩子有些拘泥:“那个,那个郑总喊你跟我一起去工地现场。”
吴乐一听到郑功成的名字,耳朵都支棱着,她凑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去现场干嘛?她一个女生,外面那么晒,你们好意思?”
张军胆子小,别人一拿话怼他,他自己的气势就弱了下去。他抠抠自己的后脑勺,真挚的说:“可郑总说的挺有道理的,纸上得来终觉浅,书上的东西大多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