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奋了起来,方才的软弱无力忽然消失不见,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捏紧了孔知河的手背,哀哀凄凄地求他,“孔知河,你好了,你终于好了。我......要给爸爸挂电话去,你快些想办法......带我去,快!”
孔知河虽然一直在养病,可对外面的战火形势还是知道一点,地动山摇的炮轰让他也无法安心在作战署里养病,他知道杨踞铭已领兵阻击野战部队,杨踞铭这一走,势必不能关注习诗暄,习诗暄在这无亲无故的,必定心下凄惶,就凭她每日来他的病房里小坐一会这一点,他便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助,尽管她不说。
诗暄如今身边也只有孔知河这么一个可以亲近的人,她对他相当信赖,见他可以下床走路,竟还行走如风,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只顾着要让他去挂电话,竟也没留神关心他。
她解释道,“孔知河,我方才心急了点,都忘记问你,你怎么就可下床走路了?”
孔知河拍拍不算结实的胸脯,神气道,“知河全好了。小姐,不用担心,以后还是由我保护小姐,再不会让小姐受欺负。”
“上次都怪我手脚笨拙,你没拉住我,反被我牵累进了大牢。”习诗暄鼻子一酸,心里嘘叹,幸亏孔知河看起来精神不错,应当基本痊愈,否则闹下残疾,就全是她的罪过。
“小姐,我的责任就是护你周全,您这么说,反倒让我抬不起头来。那日我真没用,幸亏小姐之前给狱长的信交到了陈司令手中,否则......”
“反正你是因我受了重伤......”
“小姐......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习诗暄发现孔知河言辞闪烁,欲言又止的,遂停下来望住他。
☆、卿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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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知河觉得,即便杨踞铭之前有对不住小姐的地方,但据他的观察,杨踞铭对小姐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是无人能及的,他其实暗地里,还是希望两人能复合。
这样一来,既合了习暮飞的心意,又让小姐得到终生幸福,两全其美的事,他愿意从中帮忙成全。
“上次差点......轻薄你的狱官被杨军长......一枪崩了。”孔知河表情郑重地看着习诗暄。
“啊。”这个啊字没有发出音,是被诗暄含在嘴里,她的脸变得一阵白一阵红,半晌才幽幽地叹气,“一条人命因我......他也因我染上了污血......”
“杨军长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想必是看小姐您受到巨大的侮辱,冲动之下才会......”
“反正横竖是我的错。”诗暄早已记不清那狱官的模样,想到这里,不禁为人惋惜,就算那人无恶不作,就算那人对她起了色心,也不该是因她亡命。
孔知河有点懊悔,但又不得不说出一个真相,“小姐,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自责,我是想让你看到杨军长待你的真心,他平日里是个多么正直的将士,为了你,他甘愿背负滥杀的罪名……我想,他心里也不好受。”
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边的卫戍这会听了这些话,再忍不住为自己的军长叫屈,“我们军长之后还派我去了那人家里送了一大笔殓葬费,那笔钱被那人婆娘收到口袋里,对着我千万个恩谢。我按照军长的意思转达了歉意,谁知那婆娘还回过头来感谢我们军长替他们家灭了祸害,说那狱官品性败坏,又好赌成性,赌输了就回家打老婆,踢孩子,还常在外招惹良家妇女,家里常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不是被人泼猪粪,就是隔三差五有人来追债。后来我要走的时候,那婆娘还对我说,她之前到县长那去耍赖是情非得已,因为当时家里已穷地揭不开锅,就连殓藏费都拿不出来,哭瞎了的婆婆整日在家拿她出气,她也是没法子才会去的......那婆娘算走狗屎运了,我从生出来到现在,还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我们军长也算尽人事了,够意思了。”
卫戍一股脑把这些话说给诗暄听,也没顾自己的身份,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逾越界限。
他揶揄了会,只得硬着头皮说,“习小姐,我是实话实说,没有一句掺假的。我们军长不准我对您透露这件事,您可千万别......”
她还能说什么?以杨踞铭的品格,作出这样的事,内心必定受过一番煎熬,她若还旧事重提,不是白费了面前两人的苦心。
“你们的话,我都懂。”
诗暄勉为一笑,往前一看,作战署的大门就在不远处,正有几辆吉普军车停了下来,从中下来了几个将领模样的人,其中一人看起来像是陈京文的身形,她心下想,陈京文回来了,说不定铭哥哥也从前线回来了。
“会不会我们军长也一起回来了?”卫戍喜出望外,一语道出了她的心意。
“快些过去吧。”她的眼眸为之一亮,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
卫戍在门口赶紧打听,才知原来只有陈京文和他军团中的几位高级将领返回作战署,三十六军的将领无一人同回。
诗暄略感失望,孔知河见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领着她一路往通讯室走去,到了通讯室,孔知河叫通讯员连着挂了半个小时电话,可两头都一直连接不上,这更加重了她的心思。
远在谷雨山的父亲深陷战火,近在城外的铭哥哥亦困于战火纷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