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危险?明朵的话比外面的霹雳还要轰鸣,一刀劈中她的耳膜,她是不是该出门去找他,可是,外面风雨雷电的,难道真如他所言,不顾一切的还在等着她吗?
明朵见诗暄整个人呆了,不禁害怕起来,连连叫了她几声,她才恍惚地看了看明朵,然后自言自语,“明朵,不会有人见了雷雨,也不躲吧?”
此话的真正意思,恐怕明朵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答案,正说话间,外间又是一阵雷雨交加,响彻整座房屋,更响彻了诗暄的心。
渤海湾离天津城区有几十里的路程,孔知河此时驱车前往至少也要两个时辰,幸亏政府修了一条便捷的柏油马路,开过去倒也不算太慢。
可能渤海湾离城区较远,暴风骤雨还没及时过来,此时的海湾,海浪拍打海岸,蔚蓝的大海弥漫着浓浓的夕阳暖色,海鸥成群结队飞徘徊在海面上,海面上还有几个渔民劳作,看模样,是在捕捞海虾海鱼,只见他们收紧网线,在做收工前最后的打捞,那些渔船在起伏的波浪中飘荡,在远处看来,仿若鱼儿跳跃在海面上。
杨踞铭今日穿一件蔚蓝如海的蓝色条格衬衫,立在晚霞披纱的海滩上,正感受夕阳的余晖,脚下细软的沙粒将他的鞋陷住,他矗立于离大洋的最近处,眉宇中捎有焦色,不时捋开袖子,看一看腕上手表的指针。
他盯着手腕上的机械表看,看着步步划过的长秒针,不由敛目......可他注定要失落,指针不知何时已在抬头低头间,过了六点,然后,剩下的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他目睹眼前湛蓝的海,多色的云,艳丽的天,在几分钟内,变幻莫测......突然天空地面混沌一气,纠集的乌云狂风说来就来。
紧赶着回来的船舶中掌了灯,有了亮光,不一会就炊烟缭绕……磅礴大雨火速降临,推波助澜地将海浪打得高涨,雨水哗啦啦地倾盆而下,落在乌漆麻黑的海面上,一会不见踪影,海浪不停朝岸堤凶猛冲来,忽隐忽现地,像只在黑夜里出现的海怪,非要吞噬某些东西才可乖乖沉下。
杨踞铭全身上下被大雨淋透,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风雨越加猛烈,将他裹进无止境的雨水中,不断冲来的海浪看要将他拖进海水,幸亏渔民机警地将他往后拉开。
“哎!先生,你不要命了。”渔民披着的蓑衣也被淋湿,方才他在煮饭之时就发现了这个怪人,纹丝不动的站在海岸边,除了看海,就只会看手腕,后来雷雨轰鸣,渔民就对他更加好奇了,当暴雨侵袭他的全身时,渔民简直比他还要着急,目视暴涨的海水,只怕一不留神就会把这人卷了进去。
“大哥,谢谢你,我在等人,你回去罢!”杨踞铭的话简短而坚决,渔民在哗啦啦的雨水冲洗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他抬起手指抹开手表镜面上的水痕,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楚,短针指向九点,他闭上眼,心比身体还要凉透,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不过是一厢情愿…….
渔民越看越奇怪,但还想继续好心下去,“先生,先去我的船里呆会吧,这样大的风雨,谁还会来?”
就在这时,在如绿豆倾覆的海滩边上,骤然亮起了两束照明灯的光芒,他惊喜地回头,有两把黑色大伞正朝他这一方向靠近,他简直开心极了,奋力地一撒腿,踏过又重又湿的沙滩,直奔了过去。
连渔民都忍不住驻足观看,看着此情景,纳闷着,风雨交加的黑夜海边,果真还会有人前来赴约?
他在撑起的雨伞下,终究看清来者何人,满以为最后得到了圆满,可惜却收到致命的打击,只听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往下坠……
沉闷的雨水交替拍打车窗,坐在前座的孔知河不时回头,后座微微瑟抖的人,暗淡的光偶尔扫过他,眉心里笼罩了一丝怜悯。
外面天气状况机差,诗暄突然叫他到海湾来找杨踞铭,他诧异之外便全明白,今日小姐的表现何以如此反常。
他回想起门房昨日曾告知他,杨踞铭曾拜访过小姐,可惜小姐不在家,他为此大为吃惊,杨踞铭不是正在战场吗?怎会来天津?领了小姐的口令,一面踌躇,要不要通知司令,一面带了一个人,就记着往渤海湾赶路。
一直合衣躺在床上看书的她,书面总翻在那一页,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将近子夜,诗暄才听闻楼下的一番动静......孔知河如实地向她报告所见到的一切情形,包括杨踞铭的情况。
诗暄听了那些话,心中百转千回,铭哥哥太傻了,若是孔知河不去的话,他岂不是还要傻下去,大风大雨中还有大浪……当她听见孔知河描述当时波浪滚动到岸边的时候,声音几乎带了点颤音。
孔知河最后请示诗暄,用不用把他从旅馆接到住处来,诗暄没有答话,他只好识相地不提此事。
这一夜的天津城,狂风造作,暴雨侵袭,一直到曙光乍现,方才停歇,天气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太阳带着朦胧的笑意出现在空中,雨后路途上留下水洼,汽车每每一过,在坑洼地带起一滩水花……
忙到下午,明朵才从旅馆回来,一脸的憔悴,她一出现,习诗暄忙迎上去问她情况,“明朵,铭哥哥......他的烧退了没?”
明朵昨晚凌晨被习诗暄叫醒,穿戴好之后,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孔知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