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道:“许是……想通了?”
岁晏仔细想了想,才回想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忘了和端明崇说。
“你真是走了好运。”岁晏瞪他一眼,将昨晚岁珣险些把他活剥了的事一一说了,“要是换成昨天,我哥不拿刀看你都算是涵养好的了。”
端明崇倒是没想到江宁竟然这般通透,有些诧异地眨眨眼睛。
岁晏道:“我自从遇着你,所有人都对我说让我早日回头是岸,跟着你没什么好日子过,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对我这么说。”
他伸脚踢了踢端明崇的衣摆,仰着头道:“他们再过几日便要成亲了,你应该知道要如何做吧?”
端明崇有些无奈:“我知道。”
岁晏坑了他一个大礼,才扶着扶手坐起来,让海棠去给他收拾东西。
两人在侯府用了午膳,才向岁珣告了辞,优哉游哉地进宫。
岁晏进了东宫后,堂而皇之将盛贴身衣物的箱子都搬进了东宫主殿。
听到他吩咐的宫人腿肚子都发软,看着岁晏的眼神全都是惊骇,但是看到端明崇没有阻拦,反而脸上柔色更重,一时都不敢说什么,任劳任怨地去搬。
忙了约摸一个多时辰才将东西放好,岁晏又不想去睡午觉,便拉着无事可做的端明崇去御花园剪花枝。
他将剪子塞到了袖子里,装作赏雪景地一路望着梅园而去。
端明崇跟在他身后,无奈道减字木兰花:“我本以为只有篱束会喜欢剪花枝玩,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如同少时那样?”
岁晏原本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转过身往后退着走,道:“难道殿下不知道民间有句俗话吗?”
端明崇道:“嗯?什么话?”
岁晏朝他一眨眼:“折花送君动春心啊。”
端明崇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岁晏总爱折花枝送他。
他唇角笑意更甚,正要说什么,余光扫到岁晏身后,突然道:“当心。”
端明崇伸手一把扯住岁晏的袖子,强行将他拽了回来。
岁晏这才转过身来,朝前方看去。
端执肃不知何时从一旁的垂门出来,他身后未跟着人,脸色惨白如纸,正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岁晏。
端明崇道:“三皇兄。”
端执肃紧盯着岁晏,像是根本就没有瞧见他。
岁晏理了理宽袖,躬身行礼:“三殿下安好。”
端执肃的嘴唇有些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他听到岁晏说话,恍惚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忘归……”
岁晏眉头皱了皱,他之前便听宋冼说端执肃似乎有些魔怔,但是按照他冷心的性子,就算对前尘过往再悔恨,也不会多伤痛。
现在看端执肃这番模样,怎么似乎有些忧思过重?
端执肃偏头咳了几声,声音沙哑着道:“忘归,我有事想要同你说。”
岁晏不明所以,道:“行啊,我有时间。”
端执肃道:“单独说。”
岁晏眉头一皱,抬头和端明崇对视一眼,才道:“就在这里说吧。”
反正端执肃也知晓他同太子的关系,岁晏也懒得藏着掖着——他伸手将端明崇的手抓起,朝着端执肃晃了晃,道:“你,单独同我们说。”
端执肃:“……”
第105章 恨啊
端执肃脸色惨白如纸, 宽袖垂下遮掩住紧握的手,强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我之事, 关他作何?”
岁晏淡淡道:“放肆。”
他松开端明崇的手,往前慢走了两步,盯着端执肃布满血丝的眼睛, 轻轻笑了。
“就算太子殿下再宅心仁厚,也容不得你这般蔑视吧?”岁晏走到他身边, 压低声音道,“还是说, 殿下做梦做太久,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端执肃有些骇然地看着他:“你……”
他就要伸手去抓岁晏, 岁晏却后退一步, 挥袖一甩,笑意盈盈的脸上满是讽刺。
“你要同我说的,便是这个吗?”
宫中长道两边用着墨绿的鹅卵石阻拦开来, 正好横在两人之间,明明是一步便能跨过去的路,在端执肃看来却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端执肃哑声道:“忘归, 你既然还记着, 为什么就不能同我摊开了说一说?”
“说什么?”岁晏道, “我想要说的, 已经让宋冼告诉你了,其他的,我别无所言。”
端执肃突然像是困兽一般, 厉声道:“你说谎!”
端明崇本来在一旁冷淡瞧着,此时端执肃猛然出声,他正要上前,岁晏却微微一抬手,制止了端明崇。
端执肃瞳子微微晃动,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他艰难道:“你说谎,你一直都在说、说谎。”
许是岁晏的眸子太过冷漠,他眼前一阵发白,怔然看着他,甚至忽略了在一旁的端明崇。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