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大司空下狱,进一步震慑皇权,与长广侯府等一干贵族!
见长广侯长久不回答,昭帝难免皱眉,问道:“难道大司空自己就不干净么?”
长广侯却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都是老臣监管不力,才让他们有利可图!”
昭帝终是再度闭上了双眼。
再度睁眼时,他的声音已完全沉了下去,还带着几分冰冷:“你可知,朕手上可用的能臣本就不多!几乎所有人都依附于丞相府,好不容易培植出一个大司空,还有刑部侍郎,却个个都是败坏风气的贪官污吏!”
长广侯却叩头说:“所以,老臣特地入宫,便是请陛下保住大司空大人啊。”
大司空对陛下而言有多重要,这不言而喻。若是大司空的位置再落入了丞相府的手中,那这朝中在真的是一手遮天,连陛下都不能奈何他了啊。
“朕如何保得住?”昭帝冷笑一声,道:“刑部与大理寺都是丞相的人,他已将宋安流放南州,难道还怕除掉一个大司空么!”
恐怕,如今这桩桩件件,连环用计,本就是在顾长卿的算计之中的。
如此,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拔除所有忠于皇权正统的人,彻底架空他身为天子的权力!
每每想及此事,昭帝便觉得头痛难忍。
他终于是想清楚了,大司空或是真的有罪,但他也必须力保!他不能让对丞相府的最后一道城池坍塌下去,即使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维护皇权的尊严,都不会让顾长卿得逞。
于是昭帝冷然的问:“朕是天子,难道朕的圣旨发往刑部廷尉,也没有人会听么。大司空一职,一日不可有任何空缺。朕就是要他们速速放人!”
长广侯终于是道:“可是,陛下心中也自然清楚,如今这刑部与大理寺可都是丞相一手掌控的啊。陛下以为,他们真的会乖乖放人么?”
如今无论是人心,或是局势,于陛下而言,都已快是四面楚歌的绝境。顾长卿当真是心狠手毒,即使连一丝退路都不肯留下啊。
这个逆子,他难道不仅仅止于眼前的丞相之位,还想称帝么!
“啪”的一声,御案上的菊花石砚台倏然被仍在了地上。着实将殿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怎么办?”昭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让顾长卿松口,留住大司空的位置!”
长广侯俯身,思索良久,却是终于道:“……陛下,如今唯有一法啊,老臣亲自同顾丞相和谈。若是他有想要的东西,再由陛下恩赐。如此交易,虽是见不得人,却也是陛下眼下唯一的法子了啊。”
……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再由他亲自恩赏。
昭帝忽然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冷冰冰的拒绝道:“朕身为天子,若是想要主动恩赏臣子,却要朕先去问他想要什么。如此悖逆祖宗礼法,简直是荒谬至极,自古便没有这样的规矩!”
长广侯又怎会不知,此法伤的是天子颜面!
然而事已至此,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他语气微沉道:“陛下何不想想,等您将来势大,皇权至尊之时,您再收拾一个权臣,也不迟啊。可是如今,陛下总归要先行服软的好啊。”
56.第 56 章
其实, 在素日里, 昭帝是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的。至少,他一直都在勉力效仿先帝, 努力做一个勤勉贤明的好君主。这一点,长广侯的心中也甚是清楚。
可是,最近因后宫姜宸妃的事情,加之前朝后宫两相夹击,大司空出事, 前户部侍郎宋安被流放。陛下年轻, 早已被丞相府逼得退无可退。因而说话言语间, 才难免才失了分寸。
又有什么,能比自己一手培植出来的贤臣,竟是一介贪官污吏来得更伤人心呢?
……所以, 若不是大司空之位实在重要, 若损了此人必定伤陛下的颜面, 让丞相府得寸进尺。长广侯是绝不会来逼迫陛下的。
他暗暗招手, 让江云海派人将地面上的砚台收拾了,才道:“……陛下,请听老臣一句劝罢, 老臣比谁都不希望陛下您向顾长卿那等竖子放下姿态,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 陛下若不失后宫的颜面, 损的, 可就是您在朝堂上的额威仪了啊。”
这香薰得昭帝头疼欲裂, 他揉了揉额心,皱紧眉头道:“江云海,将楚王妃配置的苏合香撤下,以后都不准再拿到殿上来了。”
江云海浑身一僵,才低声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他的手指逐渐握紧了,对长广侯淡淡的道:“侯爷,那你可知,若是朕这一次放下君王的姿态去屈服于丞相府,日后,顾长卿便会得寸进尺。更何况,若是顾长卿提的要求,是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准的呢?”
长广侯眉头深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