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道那西门钤辖,憋了一口气,悻悻怏怏回了府宅,咬牙切齿,暗恨燕封。有个小厮十分伶俐,见主人闷闷不乐,忙上前来问。西门让道:“今日在汇英镖局与燕封那匹夫比试武艺,吃他一记狠拳,输了,跟头栽得太大,定要报仇。本官要找茬将他下狱,治他的罪,封他镖局子,好好收拾一回,以出本官胸中恶气。”小厮慌忙道:“大人不可,这样做可是太过莽撞行事了,后果可非常严重。”西门让看了看小厮,问道:“嗯?这话怎么说?难道本官制不住他一个开镖局子的?”小厮道:“不是,不是,您若要整治他,自然容易得很。但大人请须另想,那燕封非一般人物,号‘江南第一拳’,武林人中几个不知?几个不晓?平常百姓还多传论呢。其友遍天下,您若倚仗自己的地位与权势,因为比武失利,心怀怨恨,而对燕封施压,使就范伏罪,那就会惹起那些人并其他同情于之的武林人士的愤慨,一旦群起而与大人成仇,那大人您便会无形中成为了众矢之的,处境不妙呀。再者,外人也会非议大人心胸狭窄,有辱您的名声。”西门让一听,思:“这倒有道理。”对小厮道:“可本官终要出这口气的,你说怎生是好?帮着捉个主意。”小厮道:“大人,小的还真有个法儿。”如此如此耳语了几句。西门让面起喜色道:“高招,太高了。”
却说西门让来汇英镖局来与比武后的几天里,没什么太大的生意,燕封未亲自出镖。这日,正同几名镖师聊天,忽然有知州肖恢派人相请,有什么要事商议。燕封不敢怠慢,匆忙来在知州衙门,拜会肖恢。肖恢是大青天张阁的继任,但却同张大人大背,是个十足的赃官。燕封与肖知州见过了礼,坐了下来。另外,在座还有一个人,介绍是东京的一位大商贾,来杭州做买卖的,名叫钱通。燕封问道:“知州大人,不知您唤草民前来有何见谕?”肖知州笑道:“燕老英雄,今个找您来,是有一件事与你商议。”燕封道:“大人详明。”肖知州道:“总镖头,是这么一回事。这位钱员外是东京汴梁城十分有名,更数得着的大珠宝商,也是当年本官在户部府为吏时便结交下的朋友。这次他亲来江南采办货物,顺道也来看望本官。如今要还京城,有新采购的不少珠玉、奇石与珍贵器皿、古玩需要运回。因为路途遥远,道上贼寇甚多,且又十分猖獗,为防止出差池,须得请镖护送,托本官给他请一家有名的镖局出人。本官便一下子想到老英雄您了。您‘江南第一拳’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黑道人物闻之无不丧胆,遇到汇英镖局的生意都要逼退三舍,连敢掂量掂量、打番主意的胆儿都没有,别说哪个不怕死的敢拦一拦,碰一碰了。除非他是个傻子、疯子。老英雄、总镖头,此宗生意量大责任重,但酬金也更不在少数,可别不接哟。”钱员外也道:“总镖头,在下也相求了。”燕封道:“既然是知州大人所荐,照顾与草民的生意,燕子龙岂敢不做。关大人的面子,草民亲自押送,保万无一失。”肖恢大笑。燕封与黄员外双方谈妥了这笔生意。
燕封回了镖局,精选了四名镖师,乃“云中燕”司马飞、“大鹏翼”展龙、“摩云翅”展虎、“镇山王”童彪,还有二十几名伙计,即趟子手。第二天,预定金送到。第三日,燕封去知州衙门验了货,过了数,遂起了镖。那钱掌柜本事要同行的,可昨天突然染了恶疾,卧床难起,所以要多留几日。为了不误行镖,派了一名帮事和两个仆人随行。本来,若由杭州城往汴京走水路比走旱路要便当得多,可是运河、黄河如今被官府运送花石纲所占用,非官船除粮运外,多会遇麻烦,强行临时征用常见的事,且赋、捐极重。河道堵塞的现象又时常发生,时下变得并不如走旱路方便了。而那帮事又要为肖知州送一封家书和大宗物品到池州老家,所以镖队只能取道歙州、池州,继而过江而北,趋往东京。
燕封率镖队一路晓行夜宿,急急赶路。这一天,到在一个地方,叫翠云岗。岗高林深,是贼人惯以出没的地方。燕封吩咐下面小心些个。果不其然,随一声大喝,树林内窜出三条好汉,都在三四十岁年纪,每人端执一口朴刀在手,丁字步扎立,截断前去路。最当头的是一条黄面大汉,此人喝喊:“呔,对面的镖队不要再往前去了,想活命,留下车子,放尔逃生。如若不然,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惹怒了开道的镖师“镇山王”童彪,心说:“好没长眼的贼,没看到‘江南第一拳’的镖旗?多大胆子,也敢拦劫,看来是生手。”喝道:“呔,这三个贼,好生狂妄,白日汤汤敢剪径行劫,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里的镖,又何人所押。看到镖旗没?识字不?‘江南第一拳’,燕封燕子龙。劝尔等识趣一些,莫以螳臂而挡车,自取灭亡。速速让开道路,否则拿你们去见官治罪。”黄面贼听了,叫道:“哼,真正是官府的鹰犬爪牙了,说话也动起官家唬人。实话与你讲了吧,俺们此次拦截镖车,就是冲这‘江南第一拳’的名号来的,让燕封那老狗来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