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神秘人罢罢手,待众人离开静室后,他才站立起身来,转过身目光呆呆地落在孤梅图画上出神,此时,他神情已经卸去王者的威严,萧疏淡逸,像个多愁善感的性情中书生,对着孤梅图画开口吟道“松雪飘寒,去吹冷,红破数椒春浅。榇舞台荒,浣妆池冷,凄凉市朝轻换。叹花与人凋谢,依依岁月晚。共凄黯!回东风,几番吹落,应惯识当年,翠屏金辇。一片古今愁,但废绿烟空远。无语消魂,对斜阳衰草泪满。又西冷残笛,低送数声春怨。”吟咏完毕后,他深深嘘出一口长气,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又快该下雪了,雪儿,你天资聪慧,为什么总是与父亲作对?你是父亲的孩子,你身上流淌着欧阳家族的血液,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妹妹一样助父亲一臂之力?是的,父亲对不起你和你母亲,还有你的外祖父,父亲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父亲身上有满门的家族血仇,有一天只要毁去这个朝廷,父亲会当着你与你母亲的面在你的外祖父坟头前,自刎谢罪,雪儿,你要体谅父亲的苦衷?”
自从朱云鼎的锦衣卫与虎捕和京都武林人士押送军饷银两走后,金陵城平静下来,柳公府的宾客陆陆续续都已经离开,偌大的府邸一下子冷清起来,倒是水龙帮帮主李卧龙伤势愈痊后带着帮中弟子前来柳公府热闹了一天,剑南虹,姜夙愿,曲玲儿,蒙迪等人自然作陪。
剑南虹看看金陵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反正小姐姐一时之间也寻找不到,出非她想见你的时候,心里想着京都的英雄大擂,与姜夙愿商议一番,就向柳一公辞行,柳一公苦苦挽留不住,就设宴替众人饯行。
翌日清晨,剑南虹,姜夙愿,曲玲儿,蒙迪等人整装好行李马车,告别依依不舍的柳一公,李卧龙和众多的江南英雄,离开柳公府后走向江岸渡口,其间,慕容骏南突然提出他要单独晚行几天,众人知道他的心思和目的,他肯定想和柳蝉儿单独结伴北上京都,因为柳蝉儿和剑南虹之间的误会并没有消除,所以柳蝉儿不可能与剑南虹同行,慕容骏南想趁此机会向柳蝉儿讨好,而那位暗恋慕容骏南的路晓红也悄悄留下来尾随慕容骏南。
众人渡江到达北岸,进入皖东境内,因为要陪同蒙迪等人前往南太行山北斗寨取出宝藏,同时,剑南虹也想将寒江图赝品交与菊姐,完成她对先师的遗愿,与卧竹门重归于好,所以取道返回来时的路线,经安徽,再进入河南省,一路上车马驰骋,浩浩荡荡,时值残秋初冬,路途中万木枯凋,落叶纷飞,山岭萧条,略高的峰峦上已经盖有皑皑白薄雪,阵阵呼啸的寒风夹带点点雪花,透着冬季的寒冷,好在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自有罡元护住丹田与心脉内腑,真气周行全身经脉,一路大家又说又笑,一点不感觉寒冷和旅途的寂寞。
这天,在皖境中到达淮河的一个集镇,天色已晚,无法渡河,大家就在镇上选一家客栈落脚,安顿好马匹行李后,大家都来到客栈店堂里准备进晚餐,店家殷勤好客,添亮灯烛,不断地吆喝上菜上酒,彩云姑与杏儿虽然添加了衣裳,但是一点都无旅途的疲倦,显示出一种对什么都感性趣的新鲜劲头。
大家刚刚端起酒杯还未进口解乏,一个陌生的年青人径直来到剑南虹面前,双手呈上一个信封,恭敬地问道“是剑公子吗?有你的一封信。”
剑南虹接过信封,见信封面上没有字迹,正要开口询问,陌生年青人连连摇手道“不要问小人什么,小人只是得人家几个赏饯,替人跑跑腿。”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店堂去。
剑南虹抽出信封里面的信笺展开一看,信笺上面寥寥数字江岸临江仙酒楼一叙,了却恩怨。落款柳蝉儿。剑南虹看完后不由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曲玲儿一把抢过信笺,结果大家都看明白了内容,姜夙愿浅抿一口酒,悠悠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唉,好好替人家赔个不是,多解释,解释。”
“不,”曲玲儿瞪大眼睛道“不能去,这种事情越描越黑,你既然不爱人家,就不要让人家见到你,勾起人家伤心处,就让人家暂时恨你,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人家慢慢淡忘你,或许另外有人在她心里占据了你的位置,她自然就不恨你了。”
若琳公子也端起酒杯来,酸溜溜地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看来柳姑娘的心里还是只有南秀公子,那位慕容公子看来还没有得手,只怕是白白地表露殷情。”
剑南虹思索一会儿,还是站立起身向大家告辞道“不好意思,学生耽搁一会儿,还是姜兄台说得对,多给她赔礼道歉,让她消出误会,毕竟是学生一时鲁莽造成的后果。”
若琳趁机又嘲讽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有人约,何况还是大美人,随时都可以耽搁。”
众人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剑南虹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窘得满脸通红,赶紧匆匆走出客栈店堂,这个集镇依靠江岸而建,往来通商贩货的篷船都要在这里停泊,是一个水上的大埠头,虽然夜幕垂落,却仍然十分热闹,茶楼歌坊酒肆,灯火辉煌,处处笙歌。
剑南虹很快就打听到临江仙酒楼的位置,这是一座以词牌令名的酒楼,建有三层之高,可以凭高眺望江景,生意兴隆,剑南虹走进酒楼里面,游目在众客人中间寻找柳蝉儿,直到三楼以上才看见柳蝉儿独自坐在靠窗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