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珍珠攒花簪子也落在地上,孤零零地散落一地,她往后一退,恰好将那珍珠攒花簪子踩坏。
若是能死在他手中,倒是偿了原主求死的心愿,只是,她心底的不敢又由谁来偿?
蒋寻珠白色的外衫瞬间被血染红,她是神仙,为着修仙也吃过不少苦,却是未曾想过,会有栽在许琤手里的一日。
蒋寻珠用剑支着身子,肩上的血滑落至手腕,染红低光荷珠后,又顺着剑尖往下/流,鲜血融入灰尘,终是消失无踪。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蒋寻珠抬眼看着许琤身后的佛像,在苍茫的月色中,佛像的脸上聚起一个悲悯的笑容。连绵的青山映着云霭,竟是格外好看。
疼到极致,蒋寻珠颤抖着身子,早已说不出半个字。
许琤却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他贴在蒋寻珠耳边,轻声道:“蒋寻珠,你去死罢。”
他说这话时,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凉。
清冷的声音落进蒋寻珠的耳里,却是比冰窖里的冰还冷。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琤,道:“是你设计的罢?”
伤口不断渗出血来,许琤颤着手,用染血的双手抚上她的脸,他焦急地喊道:“寻珠姐姐,你无事罢?”
谢七扑上来,许琤却紧抱着蒋寻珠不肯松手,他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蒋寻珠,纵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我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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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许琤,你真是个灾星,你好好地活着跪在朕面前,可怜云瑶她却生死不明地躺在床上。”皇帝怒极,拿起御案上的茶盏直直向跪在地上的许琤砸去。
许琤并不躲藏,头上登时便被砸出了血,白色的衣袍上也染上了几分血色,仿佛白梅染血。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想,左右他都是要被砸的那一人。
“都是儿臣连累了县主,只求父皇让臣每日守着县主。”
许琤俯首贴在了御书房冰凉的地砖上。
“云瑶因你生死不明,你凭什么以为朕会让你守着她?”皇帝怒极反笑,瞪着眼前恭顺的许琤。
“县主都是为着儿臣才会中了太子的圈套,儿臣......”
皇帝粗暴地打断了许琤的话,他道:“哼,朕不会让你再见云瑶一面,云瑶一生平顺,不会再让你这个灾星沾染分毫。”
听到灾星二字,许琤袖中的手暗暗握成拳,他面上却愈发恭谨,道:“若是县主熬不过此劫,儿臣愿以身殉之,左右儿臣这条命是云瑶县主给的。”许琤目光坚定,与皇帝对视着。
“臣请了天下第一神医,孟大夫。”许琤眉眼低垂,恭顺而不谄媚。
想起徐层之前的那句“以身殉之”,皇帝不免心中有些触动,他道:“孟大夫不医女子,你如何求得他出手的?”
“县主安康后,儿臣会在孟大夫身边做十年的药童。”
药童?他毕竟是皇子,竟能为寻珠她甘心去做药童,皇帝忽觉着从前待他倒是苛刻了些。
长公主的脸悄然浮现在眼前,这许琤可是她的孩子啊!若不是许琤,长公主也未必会被他克死,皇帝讽刺地一笑,又狠起心肠,恼怒地看着许琤。
“那孟大夫此刻在哪?”听到孟大夫,皇帝神色有些松动。
“在宫外等着呢,儿臣只求每日守着县主。”许琤低着头坚定地说道,袖中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握成拳。
“你在威胁朕。”皇帝审视着眼前的白衣谢七郎,目光似刀般狠狠割在许琤身上。
“儿臣不敢,请皇帝成全。”许琤贴着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白色的衣角染着尘埃。
“每日你只能陪着她一个时辰。”
皇帝甩袖离去。
“谢父皇。”许琤把额头贴在地上,冰凉的地砖上映着那白色的身影,而那道身影,久久未曾起身。
许琤很清楚,他离那皇帝宝座,已经越来越近。
离开乾清宫后,许琤背着手缓步走到了明珠宫。
一路上的工人皆是战战兢兢地行礼,无人敢忽视这复宠的七皇子的光芒。
“蒋寻珠,许久不见。”许琤一身白衣,负手站在珠帘之外,隔着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