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珠帘看着床上的蒋寻珠。
珠帘那头的她,被晃荡的珍珠珠帘割成细碎的碎片,往日里如瓷器般清越的声音此刻被锁在喉间,往日里似清泉般清澈的双眸正被黑暗遮盖。
蒋寻珠依旧是蒋寻珠,依旧有着呼吸,许琤能听清她的每一次呼吸,仿佛夏日里的蝉鸣般清晰在耳,又仿佛冬日里的月光落在眼前,小小的声音,在寂静里积聚成深流,将他一点一点淹没。
“太子他喜欢上县主你,仿佛是一切的源头。”
许琤撩开珠帘,坐到了蒋寻珠床边,他的神情忽变得冷峻。
“父皇那么喜欢你,我便将杀你的罪名栽赃到太子和令妃头上,当初令妃就是这么栽赃旁人,她一定没想到,她也有百口莫辩的一日。”
“不过托县主你的福,父皇待我也甚是和颜悦色,他觉着是我救了你,还真是蠢钝如猪。”
“不对,不应当是父皇,而应是舅舅才是,你以为狗皇帝他为何那么疼爱你?”
“自然是因着你是他心头肉容妃的亲生女儿啊,他最喜欢的女子早就死了,他喜欢容妃也不过是因着容妃与她长得最像,不对,他喜欢你,是因着你与他喜欢的女子长得最像。”
“至于我,他恨我克死了长公主。”
“蒋寻珠,你说,同样是丧母之人,为何他待你这般好?待我却如草芥呢?”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一张脸,他不明白,她分明是把他当玩物,为何却要孤身到那虎穴狼窝来救他呢?
“蒋寻珠,你觉着,你狠狠地打我一巴掌,再给我吃一个甜枣,我就会和太子那蠢货一样,像一只哈巴狗傻不拉几地跟在你身后么?”
“蒋寻珠,你不是等着今日么?太子已经被圈禁了,而那个狗皇帝和他的令妃,也命不久矣。”
许琤的手抚上蒋寻珠纤细的脖颈,只要轻轻地一握,眼前人的命便会如同花般凋零。
偏偏他舍不得让她死得这样便宜,她像是一个异数,几次三番地践踏着他的尊严。
他要她将他吃过的苦,将她施诸他身上的耻辱,都一并还给她。
她曾是高高在上的云瑶县主又如何?他偏偏要将她拉下神坛,让她在污泥中枯萎。
许琤闭上眼,轻轻握紧,直到蒋寻珠浅浅地呻//吟了一声,他才松开了手。
按照国师断的命,她蒋寻珠才该是灾星,而不是他许琤。
“蒋寻珠,不必着急,先是太子,再是狗皇帝和令妃,最后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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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数日后,蒋寻珠才醒转过来。
“蓝花,与我倒一杯水来。”蒋寻珠撑着身子,靠在床边,养了些日子之后,肩上的伤已慢慢结痂,只是蓝花每每为蒋寻珠的肩上药之时,总会看着她肩上的伤失神许久,然后长长地叹气。
这两日蓝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蓝花突然这般粘人,倒教她有些无所适从。
“县主,水。”蓝花在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蒋寻珠面前。
蒋寻珠接过水,看了一眼蓝花,脸上抹了厚厚的胭脂,倒像是病了一场,蒋寻珠皱起了眉头。
“蓝花,你怎么瞧着像是病了一场?”
“县主……奴婢很高兴。奴婢的病已经好了……”蓝花闻言,眼中的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别哭了,蓝花你无事那便好,我睡了多久?”蒋寻珠抿了一小口水,声音关切道。
“自县主落水,足足睡了小半个月。”蓝花抽抽搭搭地说道,眼中的泪依旧止不住。
“蓝花,你哭什么,你的县主我现在好好地在你面前。”蒋寻珠握住杯子,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
“奴婢是……是喜极而泣。县主不知道您昏迷的日子里,奴婢日夜担惊受怕。县主那日明明说会……”蓝花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好蓝花,是我的错,你莫要生我的气,日后我不会让你这般为我担心,可好?”蒋寻珠摸了摸蓝花的头,蓝花耳上戴着一对白玉梅花簪,那是上次蓝花生辰蒋寻珠送她的生辰礼。
“县主说话算话,奴婢要拉勾为证。”蓝花收住眼泪,伸出了小指。
“依你便是,来罢,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蒋寻珠无奈地伸出手指,蓝花这说哭就哭,说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