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追踪无字天书的下落,方白衣只想查明天书的真假。销声匿迹一百多年,此番突兀地出现在江湖上,事关己身,纵然是思乡心切,归心似箭,此时也只得暂时放下心思,转道江湖,追查无字天书一事。
先前,倘若不是为让酷似童年玩伴铁笙的年轻人安然脱身,方白衣绝不会轻易出手,与血手童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结怨,为家中长辈亲人埋下隐患。
只是念及此处,却不由得浓眉微蹙。
想起铁笙的眸光里尽是漠然,空洞无一物,没有一丝的波澜。虽说分别十五年,彼此已经长大成人,但身上多少还是带有一些童年的影子,纵然不能够一眼认出,却也会像自己这般,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铁笙则有些过于冷漠,见到自己,眼眸中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从未相识一般。
蓦地,方白衣心有所感,抬头往茶寮外望去,只见官道上一行十余人阔步走来,手中兵刃各不相同,却是锋刃森寒,凶神恶煞一般。看其服饰,皆以红巾裹头,衣衫似火,锈着朵朵赤霞。
暗自叹息口气,却是风波越演越烈,就是东方火云城这等庞然大物也按耐不住,纷纷现身,卷进这无字天书之争。
幼年时多承家中聘请的教书先生指点,方白衣对江湖上的各大势力不算陌生,对其各自的独门标记有所了解,是以一眼认出来的是东方火云城的人,但所属哪一堂哪一坛就不得而知了。
锦袍中年人司徒空也是眸光微凝,低声自语道:“奇门十三鹰?想不到东方火云城连他们都招揽过去,这江湖上沉寂这么多年,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现在看来都是不甘寂寞,蠢蠢欲动啊。”
奇门十三鹰等人闯进茶寮,占了四五张桌子坐下,拍着桌案,呼喝茶博士上酒倒茶,顿时打破茶寮中原有的清静。
“大哥,我们兄弟自从投到东方火云城,就没做过一件扬名立万的事儿,整天尽是些不入流的买卖,这次跟着崔、齐两位堂主,定要把这件大事办成,让其他几个堂口的兔崽子们瞧瞧,我们奇门十三鹰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奇门十三鹰里的老五,满脸络腮胡子,粗眉环眼,仰头灌下一大碗烈酒,一拍横在桌上的九环紫金刀,嚷嚷道。
老五这么一嚷,顿时有人附和道:“不错,如果我们兄弟能够夺得无字天书,呈献给城主,日后在东方火云城,谁还敢小瞧我们兄弟。”
“说得好!如此一来,我们兄弟以后可是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哈哈哈......”
“大哥,到时候翠芳楼里的几个头牌粉头,尽归我们兄弟......”
吵吵嚷嚷,喧嚣尘上,仿佛已是美梦成真,得意而忘形,言词轻浮趋向于下流,如同街头青皮无赖一般。
方白衣不由得剑眉微蹙,东方火云城素有侠名,在江湖上风评上佳,隐隐和少林武当等六大门派齐名,城主厉镇海处事公正,雷厉风行,更与岁寒三友这等江湖名宿私交甚厚,分属江湖正道势力。
只不过部属当中怎么会有奇门十三鹰这等货色,言行举止间,放浪形骸,没有一分正气。
与小可怜、输不起坐在一起的华服彩裙女子,似乎也是不喜奇门十三鹰的喧嚷,蛾眉微微蹙起,神色间多有不耐,起身往茶寮外走去。
小可怜见状,也是丢下一小块碎银,抓起短剑,和输不起一同快步跟上。
却不想这一番动作,顿时让原本并未留意的奇门十三鹰眼前一亮,华服彩裙女子的明眸善睐,瑰姿艳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小可怜娇俏玲珑,眉目清丽脱俗,宛如一株雨后青莲,无不让人感到惊艳莫名。
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呼哨一声,出言戏道:“好标致的两个小娘子,若是能一亲芳泽,我老五就是死也值得了。”
“哈哈哈,五哥,这真是货比货得扔啊,跟这两个小娘子比起来,翠芳楼里的那几个头牌粉头简直就是丑八怪了。”奇门十三鹰中有人跟着起哄道。
“两个小娘子,快来陪我们兄弟喝上一杯,保你们快活,哈哈哈......”
华服彩裙女子有要事在身,急于赶路,本不想在江湖上多生事端,但是奇门十三鹰出言无状,话语间竟然拿她跟翠芳楼里的风尘女子比较。出身于贵胄之家,平日里受人尊奉,何曾受过如此屈辱,顿时眸光含煞,透出森森寒意。
小可怜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声叱道:“好一群不知死的东西,竟敢出言辱及我家小姐,该当剜眼割舌,乱棍杖毙!”
输不起未曾开口,却是长刀斜指,寒芒耀眼,眼眸中尽显厉色,杀意弥漫。
“哟!两个小娘子还挺辣,老子最喜欢这种性子烈的,训服起来如同一匹胯下野马,那种感觉,够味!”
“哈哈哈......”
奇门十三鹰却浑不在意,言词欲发露骨,哄然大笑起来,神色间仿佛吃定了华服女子几人,肆意张狂。
“找死!”
小可怜怒叱一声,一步迈出便已来到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身前,连鞘短剑划过一道银光,直抽在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五嘴上。血光迸溅,十几颗白花花的牙齿飞出,含怒一击,几乎要将满脸络腮胡子老五的头颅抽裂。
奇门十三鹰无不愕然失色,以他们的武功,竟然没有看清小可怜是怎样横渡数丈,绕过几张桌子欺到近前。只觉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