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冬天,岸边的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赵富贵细眯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恶毒,随即折下岸边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带起旁生的分叉树枝,劈头盖脸的朝叶伽南挥去,叶伽南一时躲闪不及,也被几根树枝扫了几下,他冷哼一声,目光炯炯,看准一个空挡,欺近身去,挥拳打去,赵富贵一看,双手操起树枝,右脚踮起,连带着树枝一个转身,叶伽南忙不迭的趴倒,双手撑地,双脚连连踢出,赵富贵只觉得叶伽南的双腿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度袭来,各种刁钻古怪的招式在叶伽南手中信手拈来,他一连被挨了几下打,紧接着,脚踝处一痛,却是被叶伽南一脚踢中,一阵痛楚传来,赵富贵摇晃了几下,跌倒在地。
叶伽南得势不饶人,猫身上前,骑在赵富贵身上,双手左右开弓,尽朝着赵富贵脸上打去,赵富贵连连挣扎,只觉得叶伽南像一座山一样,牢牢的扎根在地上,挣脱不得。只是一会,赵富贵的脸便以可见的速度般的肿起来,原本狭小的三角眼,更是被肿起的脸颊挤的只剩一条缝。叶伽南打了一阵,也打的有些累了,便起身站起,向赵富贵呸了一声,随即面向赵小松说道,“你想报仇么?”
赵小松看着阳光下长身而立的叶伽南,在他后面的,是兀自翻滚不已,脸已经被打的犹如猪头一般的赵富贵。
想起前几日赵富贵那不可一世的嚣张神情,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滋味,赵小松目光闪烁,声音虽轻,却很坚定的说道,“男儿立身处事,当自强自立,恩需百倍偿,仇需亲手报!趁人之危,不是大丈夫所为,赵富贵,哼!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的。”
叶伽南洒然一笑,“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他,”叶伽南指了指赵富贵,“他欺负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难道你忘了,雨音是为了什么,才会跌入这冰冷的河里。”赵小松眼眶突地的睁大,隔了一会,方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响起,“是,雨音姐是为了救我,而掉入河里。”
叶伽南眼眉一挑,讥讽道,“你要做男子汉,要亲手报仇,也是应该的,可是雨音却因你跌入河里,直到此刻,依然重病在床,高烧不退。难道这些不是因为你?你是要脸面了,你是长志气了,谁不想做男子汉,谁不想快意恩仇,可此刻雨音呢,她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可帮了你之后呢?你和她只不过同村相识,只是看不惯你被赵富贵欺负,可是结果呢。你告诉我,雨音帮你之后,你回报她了什么?”叶迦南一想到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秦雨音,声音更是大了起来。
在这个被大雪冰封的桃花村的河边,迎着夕阳的光辉,叶伽南长身而立,一脸怒容看着赵小松。赵小松低垂着头,眼眸淹没在一片阴暗之中,看不清神色,赵富贵躺在地上,捂着身上处处,不住的呻吟。
只听叶伽南更加讥讽的声音响起,“如果雨音不是那么善良,如果雨音她看见你被赵富贵欺负之后,听赵如山的话离开,甚至如果雨音没有上前拉扯赵富贵阻止他继续打你,她就此刻不会还躺在床上卧病不起。你刚才也说了,有恩百倍偿,有仇亲手报。可是你要偿的恩呢?”
夕阳下,赵小松的头更低了,叶伽南略微透着冷漠的声音继续传来,“若这只是你和赵富贵的事,我根本就不会管,即使你再弱小,他再是蛮横,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救世主,我管不到那么多人,也不想管那么多与我无关人,我只想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且不说赵富贵如何的蛮横,他此刻也得到了他应得的报应,赵小松,雨音却是因为帮你,所以才跌入这冰冷刺骨的河里。”
叶伽南说着,朝着赵富贵走了过去,见赵富贵兀自捂着伤处呻吟着,心头更是一股无名火起,叶伽南一脚踢了过去,正中赵富贵的肚子,只听赵富贵一声惨叫,浑身蜷曲的像只虾米,叶伽南蹲下身子,从赵富贵怀里掏出那两锭金元宝,冷笑着说道,“富贵哥,兄弟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有钱,”叶伽南掂了掂手里还散发着赵富贵余温的那两锭金元宝,语声更加冰冷,“那也得你有命才能花!”
随即叶伽南起身,也不看赵富贵,看了一眼垂着头的赵小松道,“我走了,赵富贵就在这里,你若是想以后替自己报仇或是此刻替雨音讨回一丝利息,都随便你,反正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说罢,便起身就走,远远的赵小松只听得一阵沧桑的话声传来,“男儿立身天地间,恩也罢,仇也罢,俯仰无愧,快意恩仇沧浪尖,我辈岂是……”声音越来越小,及至再也听不见。
赵小松愣愣的站立着,低垂的眼眸内忽然风雪涌动,他紧紧的咬着牙齿,死死的盯着赵富贵,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赵富贵见小松如此,他挣扎着起身,神情狰狞道,“赵凌松,你敢落井下石?”见小松不答话,他又恶狠狠的道,“赵凌松,不要以为我怕你,你有胆子就过来,看我拿不拿的住你。”
见小松脚步一顿,赵富贵心里一喜,嘴上说道,“好,今日之事,也不管你的事,我俩就此打住,从此两清,井水不犯河水。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你麻烦的。”只是小松脚步一顿之后,又跨前一步,赵富贵心里一慌,连忙开口说道,“凌松,你若是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赵富贵虽然不是个人物,却也说话算话,我保证,以后绝不找你麻烦。”
小松脚步一停,赵富贵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