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
只见那本应喉管被两次穿破失血过多而断气倒下的沈流萤此刻不仅依旧稳稳立在地上,甚至……缓缓抬起了头来!
天枢宫众人倏然心惊,看着沈流萤如看着什么可怕的鬼魅一般,面色发白。
尤其是她脖子上以及身前衣裳上仍旧腥红黏稠的前一瞬才从她被穿破才咽喉中涌出来的血水,衬得她的面色苍白非常,就好像将将从墓穴里爬出来的死人似的。
可死人既是死人,又怎么可能再从墓穴里爬出来。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已经被二师叔杀死,他们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瞧见她的咽喉被二师叔穿破,再穿破,是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的,又怎么可能还动得了!?
此刻眼前这女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越温婉亦震惊得睁大了双眼,看着明明已经死了此刻却正缓缓抬起头来的沈流萤。
却见沈流萤的眼睛此刻不再是平日里的明眸善睐,而是黑沉幽深的,瞳眸没有丝毫光亮,就好像已死之人的眼睛似的,黑沉得可怕!
在她抬起眼睑来看向天枢宫人时,天枢宫人骇得这一瞬之间竟是忘了呼吸。
只因,沈流萤的这一眼,太凛冽,太……可怕!
蓝衣男子面上此刻不再是方才的冷静与轻蔑之色,他虽没有身旁师侄那般的惊骇之色,但他心中的惊骇绝不在他们之下。
但他的面色却比身旁任何一人都要难看,因为剧痛,因为失血。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人提起剑就要朝沈流萤攻去,谁知却被蓝衣男子低声制止,“莫妄动!”
“可是二师叔……”
“先退再说。”蓝衣男子当即下达命令。
不是布阵非杀死沈流萤不可,而是——撤!
此女人太过诡异,已非寻常方法能取其性命,眼下不清楚对方能力几何,暂退再说。
不过,此女人断断不能留,必须尽快解决!
“是,二师叔!”没有人不从,知己不知彼,不可胡乱行事!
话音落,有人扶上蓝衣男子,作势便要从沈望舒的小院中撤离。
然就在这一刹那,天枢宫人只觉一阵凌厉的气劲将他们罩住,压制着他们的腿脚,压制着他们的身子,让他们根本无法移动双脚展开身形,更无法从这小院中离开。
与此同时,只听“死而复生”的沈流萤冷冷一声笑,道:“想走?”
“我沈府虽小,却又岂容你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沈流萤边冷声说着,边慢慢朝天枢宫人走去,目光落在蓝衣男子身上,说不出的阴森,“想走,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只见她的脖子完好无伤,除了黏稠的血水外,哪里有丁点受伤的痕迹!
可明明,方才她的脖子被刺穿是眼睁睁的事实!
就在沈流萤话音才落时,本是正要撤离的天枢宫人突然又四散开来,将她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剑化作无数剑影,变幻无穷,瞬息间便能取人性命!
但沈流萤非但不害怕,反是鄙夷一声笑,扬声道:“找死!”
沈流萤扬声之时,她横着手中长戟,将其由自己身前呈一个弧度用力一扫!
没有华丽的招式,甚至她的动作看起来极为笨拙,她这样的招式这样的动作在任何江湖中人眼中,本当极其可笑,可此时此刻,却无人笑得起来。
不仅笑不起来,相反,让人觉得可怕,毛骨悚然!
因为她这笨拙的一个动作,竟是让天枢宫八人的剑阵停了下来!
只一个瞬间,这变化无穷瞬息取人性命的剑阵便停了下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来破阵,也从来没有人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破阵!
天枢宫的青天剑阵,虽算不上无坚不摧,但要破阵,没有极深的内力身手以及精绝的头脑,也绝破不了!
可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却是用最不入眼也最普通的攻击方式,破了阵!
她手上明明就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把武器,可她的手中却又像握着这世间最锋利最威力无穷的武器似的,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他们的青天剑阵击得溃不成军!
“噗——”但见围着沈流萤的八名天枢宫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且以剑拄地半跪在地方能稳住身形!
而他们每个人肚腹前的衣裳,皆被他们自己的鲜血染红,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肚腹上,此刻都被拦腰似的划开了一道极深极深的血口子,深得只要将手伸进去便能扯出自己的肠子来!
这样的伤,若不能及时医治的话,必死无疑!
这当是何等可怕的身手及力量,才能在一瞬之间将八个人同时重伤!
越温婉震惊得不禁伸出手来,死死抓上了沈澜清的衣袖。
流萤……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可怕到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力量?
沈流萤却是看也不看这些个被她手中长戟所伤的天枢宫人,她只是拖着她手中长戟一步一步朝蓝衣男子慢慢逼近,就像他方才傲慢鄙夷地朝沈澜清他们逼近时一般的模样。
只听沈流萤边走边一字一句道:“我从不滥杀,你们却逼得我忍无可忍,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蓝衣男子此刻又在沈流萤眸中看到了修罗一般的寒芒。
他没有逃,更没有求饶,相反,他从身旁师侄的手中夺过剑,用他还完好的左手。
可用惯了右手拿剑的人,就算内力再如何深厚,武功再如何上乘,换了左手,威力必然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