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注视着昌豨,防备他暴起伤人的时候,吕岱意外的发现,昌豨的发髻因为说话的轻微震动,毫无征兆的分成上下两截,随后因为鞠躬的身体震动而滑落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吕岱才真正的意识到,刚才不是自己眼花了,而是主公宝剑出鞘所带来的光芒。
那惊天一剑,匪夷所思,简直让他不敢相信,更难以想象。
此时,吕岱的膝盖软了,他有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他有一种主公不是人的莫名感觉!
“眼下的形势很明显,你的山贼手下,反抗,既是死!但是,我,现在给你三个选择,并且承诺,决不食言!”刘良就站立在跪地的昌豨面前,一点也不担心他的武力反噬。
“一,让其他人放下武器,我放你们走;二,让其他人放下武器,埋好尸体,我放你们走;三,让其他人放下武器,埋好尸体,听从发落,我放你们走。”
刘良所说的车轱辘话,很让人费解,其中的哑谜,更是耐人寻味!
即便是走过来的戏志才和郭嘉二人,也一时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在场的其他人。
昌豨有点傻眼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三个选项是如此接近,都是在重复一个意思:要放了自己。
说实在的,昌豨很想选择第一个最直接、最省事的选项,能安全的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项。
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恐怖的,会笑着杀人的,会随时决定自己生死,有着神秘莫测高超剑技的追命公子!
刘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精神力的加持下,给人近在眼前说话的感觉,再加上现场所有人都关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到,这段莫名其妙的车轱辘话。
沉默,保持缄默,所有人都认同一件事:最难辩驳的事情,就是默不做声!
刘良可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他还没看清卞氏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这可是他此时最感兴趣的事情。
“你可以选择了?十数之内,不回答,我当你三个都不选……”
刘良的话,如同一碗稀粥加点小咸菜一样清淡,清淡的给人安静、静溢的感觉,让人的心情很是放松。
而随后的话,却又冷彻心扉,“定公。你来倒计数?归零……杀!无赦!”
“诺!”
吕岱努力让自己的精神更饱满,他准备第一时间砍掉这个忤逆主公心意之人的脑袋,“十……九……八……”
“等等,等等!我选,我选……”
吕岱无视昌豨的喊话,他已经把昌豨当成死人了,加快数数的速度,“七、六、五、四……”
情急之下,昌豨豁出去了,“我选第三项!”
“嗯,好。给你半个时辰,埋好山贼尸体,还我清新空气?”刘良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只是在临走之前,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昌豨该干嘛干嘛。
别的人先不说,单说那些山贼,当听到倒计时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眼中只有对面擎张弩箭头的寒光。
惊恐,不知所措,神经的紧绷让他们口不能言,只能在心中呐喊:快选呀?寨主,你傻呀!
当再次听到刘良轻描淡写的说出饶过自己等人的话后,这些人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比之刚才接敌、防御弩箭时,还累!
“倡家贱奴,开阳卞氏卞玲珑,谢公子无,赐名!”
卞玲珑已经通过晴瑶二女的解释,知晓了刘良的真实身份,但了解详情后,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兴奋,还是在痛苦,一股难明的情绪左右着自己。
刘良终于扑捉到卞玲珑话语中的语病,也终于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只因卞玲珑一口一个一口一个的自称“倡家贱婢”,自始至终都没有刻意的去回避自己卑贱的身份,反倒是有点引以为豪的意思。
要知道,人都是有羞耻心的,而羞耻心并不是一种自然体感,而是一种道德体验。
说白了,所谓的“羞耻感”,就是害怕被社会规范鄙视和批判所产生的焦虑感,这种外部环境的压力感,会造成你越是在乎,越会焦虑不安。
无形当中,这种自我约束的力量,会熏陶影响你的心理,产生心理暗示,自然而然的,你就会回避世人所鄙夷的东西。通常的情况下,你要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好,荣耀也罢,都会有一种下意识的自觉性,去适应外界的道德规范,去珍惜维护自身的尊严。
而她卞玲珑,能够坦然的没有下意识避讳自己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卑贱身份,只能证明两件事。
一是,她对社会极度失望,心如死灰,麻木不仁;
一是,她不认同世人对自己职业的看法,潜意识里没有觉得这种职业有什么可羞耻的,“倡家贱奴”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称谓罢了。
很明显,刘良从她的不徐不疾、处之泰然,可以看出,她属于后者。只不过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养成一种受约束的习惯,具备一品质:温顺。
刘良静静地看着卞玲珑,试图理解她,试图分析她,试图进入她的世界。
眼前的卞玲珑,并没有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心碎。
但,她的美,却是与众不同,给人以一种惬意的感觉,一种想去呵护的感觉,一种只要她能待在自己身边就好的感觉。
她不同于瑶儿的无拘无束,俏皮可爱;不同于糜贞的说话率真,恪守本分;不同于蔡琰的善于思考,清幽闲适;更不同于晴儿的善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