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的前行,却给了她很快的成长。出门两天遇上黑店的死里逃生,就教会
了她,现在这样丑陋而粗鄙的打扮,才是她现在应该有的样子。
另一个煎熬,来自这寂寞而危险的旅途。
在无法入眠的漫漫长夜,她甚至不得不用指甲去掐自己的皮肉,来断绝任何
无谓的绮念。她所搭过的车的人——那对村人夫妇幕天席地就在车旁尽兴野
的时候,她躺在板车上的干草堆里,指甲刺进了掌心。
像隐隐抱着赎罪的心态一样,这个无从谈起贞洁的娇媚妇人,就这样近乎自
虐的度过了离开家的每一个时辰,慢慢步入未知的前程之中。
江湖人,自然不会像闺阁小姐一样,出门出的如此狼狈。
像谢志渺这样的人,更是不会。他的衣服永远干净而整洁,头发一丝不乱,
虽然没有很好地继承到谢家的好相貌,那可爱的眼睛和和气的笑容依然能令他的
怀抱里总是有他想要的佳人。
但这次,谢少爷出现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他的胡子有一些没有刮净,衣服也沾了不少沉泥,这让与他有些交情
的殷亭晓大为惊叹不已,毫不掩饰的笑道:“谢兄,你这是惹了什么fēng_liú债把
自己搞成这样?”
也许是谢志渺为人和气,也许是他确实fēng_liú多情,总之,他所到之处,往往
会有不少于一个的女子或形影不离或纠缠不休,惹下花名在外。
谢志渺嘿嘿笑着摸了摸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殷亭晓对面,连喝了三杯茶,
才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很低柔悦耳的声音笑道:“殷大哥,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时值傍晚,镖师都在后院开饭,客栈大堂里坐着的尽是武林中人,自然也都
好奇,纷纷竖起了耳朵,连不净和尚,也微笑着侧过了头。
“放心说,我怎么会笑你。”殷亭晓又替他倒了杯茶,心里盘算着却是这次
不知道能不能和谢志渺切磋一二。清风十三式他想见识已经很久,碍于身份又不
能向云盼情邀战,只好退而求其次,找这个据说功夫不怎么样但怎么也算是谢家
嫡系的谢少爷了。
谢志渺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不太相信似的笑叹道:“我去做了回小贼,很
小很小的那种。”
“哦?”这倒让殷亭晓真好奇了起来,以谢志渺的身世,他应该自重身份才
对。
听到贼字,原本对这边漠不关心的鹰横天双目一亮,不着痕迹的开始仔细听
着。
“长话短说,”谢志渺渴的厉害,又喝了两杯茶水,才继续开口道,“我去
偷了一个镖队的路线图送人。本来我想容易的很,哪知道一个不大的镖局,周围
有不下二十个高手护着,更糟糕的是,我一个旧相识也守在那里,我还打不过她。
要不是她丈夫恰好在那儿让她没心思追我,我现在已经被拎回清风烟雨楼了。”
他笑着又喝了一杯茶,接着说,“为了甩脱盯梢的,我把东西给了人家后,
就自己绕了个大圈子,这不这才过来。”
显然众人并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隐约听的出他替人偷的路线图多半便是他
们的。
殷亭晓犹豫片刻,问道:“那……谢兄,你是来做什么的?”
如果他没什么可做的,干脆就跟着一起走镖吧。
谢志渺嘿嘿一笑,显得很有些老实巴交,甚至有几分可爱,让女孩子看到会
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发,“实不相瞒,我是来找一个姑娘的。”
殷亭晓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鹰横天以为他来自己未婚妻子,恰好
看到了后面楼梯云盼情正和聂阳慕容极一起下来,便微笑着插口道:“谢公子,
你要找的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
谢志渺哦了一声,一边回头,一边笑道:“我和她约好在你们这边汇,原
来她已经到了么?”
待到完全看清,却一下皱紧了眉心,好像被蝎子蜇了一口在屁股上,连话也
说得不流利了,指着云盼情叫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倒让众人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两人既是同门,云盼情又一派天然娇
美,自然该是谢公子此行目标才对。知情的人更是惊讶这对未婚夫妻见面的态度。
哪知道云盼情嗖的一下跳了下来,双手搭在腰间叉肘而立,鼓着腮帮仰头叫
道:“你问我?我才要问你,你跑来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不在凌朔关帮刘美
人磨墨,就在相望亭陪李美人下棋的吗?怎么一身脏兮兮的跑来这里?让我猜猜
……”她故意围着谢志渺绕了两圈,道,“我知道了,这次你是为了一个姓聂的
美人吧?”
谢志渺难得的脸红了红,左右看了看,尴尬一笑,道:“盼……盼情,我又
不是那样的人……”
云盼情存心逗弄他,轻轻哼了一声,回身对着楼上道:“月儿妹妹,看来谢
少爷不是来找你的,你白等他了。”
谢志渺一下着急起来,连忙对着楼上喊道:“月儿!你在上面么?是我,我
来了。”
聂月儿闻声而出,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来。她此刻换了嫂嫂那边的一身干净衣
物,月白衫裙除了裙脚略短都很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