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跟随宋妈妈来到厅堂,还没进门就听到宋倾淑的怒吼。
“你要去送死你就去!本小姐不稀罕!我爹手下有的是武功高强的侍卫,难不成缺了你一个,本小姐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何言笑一愣,脚步顿住。
宋妈妈走到门口,却不见何言笑跟上来,急忙回头招呼何言笑。
何言笑看一眼宋妈妈,看到宋妈妈眼神中的急切与恳求,大概明白了什么。
“呯!哗啦!”
一个茶碗摔在厅堂大门外,宋妈妈吓得退了两步。
几颗碎粒迸射到何言笑脚边,何言笑低头看看,迈步进了厅堂。
“宋小姐,如今这庄子里的东西可都是我的,你砸坏了什么,都要照价赔偿。”何言笑一脸淡然的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向坐在主位的宋倾淑。
宋倾淑正满脸通红的瞪着低头侍立的宋跃,一只手又拿起一个茶碗要砸过去。
听见何言笑的话,看到何言笑直直的朝她走过来,她急忙放下茶碗。
“你你你要干嘛!”宋倾淑紧张的缩起身子,瞪着走到眼前的何言笑说道。
“让开,如今我才是傲河山庄的主子。”何言笑冷眼直视宋倾淑,一脸平静的说道。
“何言笑!你别得寸进尺!”宋倾淑色厉内荏的大声说,然而却是没什么底气。
“若是你不认账,明日一早字据与地契就会送往镇东将军府。”何言笑小小的人儿,站在宋倾淑面前却如泰山压顶。
“谁说我不认账啦!”宋倾淑立马气弱,撅起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让出主位,自己坐在了宋妈妈平日坐着的下首。
何言笑什么也没说,大大方方的上前转身,安坐于主位上。
大眼扫了一眼摔了一地的东西,何言笑平淡的说道:“宋妈妈,这些摔坏了的东西,你清点一下,折成银子。是给现银还是给银票,或是给欠条,我都接着。”
已经进门的宋妈妈低头忍笑,应了一声,开始挨个清点。
本还憋得脸红的宋倾淑,看到这情景,脸又绿了。
“那么,你就说说吧,为什么要砸‘我的东西’。”何言笑将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
“哼!”宋倾淑怒哼一声,别开脸不说话。
何言笑看向宋跃:“宋跃,你说。”
宋跃沉默一会,低声说:“小人想从军,跟随将军上阵杀敌。”
“原来如此。”何言笑赞许的点点头。
很明显,宋跃已经下了决心,要求娶宋倾淑。
可是他与宋倾淑身份相差悬殊,要想娶到心上人,必先拼得一个前程。
上战场,便是拼前程最快的路,但也是最险的路。
宋倾淑这是担心宋跃的安危,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宋跃想上阵杀敌,拼个老婆本回来成家,这是好事,你发什么脾气?”何言笑似笑非笑的看向宋倾淑。
“哼!宋跃是我的侍卫,你凭什么过问!”宋倾淑不服气的说道。
“宋妈妈,算好了吗?这些砸坏的东西折合多少银子?”何言笑转而问宋妈妈道。
“算好了。”宋妈妈微笑回道,“一只沙岩国皇贡琉璃花瓶,两只臻州紫霞钧瓷茶碗,一个茶壶,两只果盘,一只精雕黄铜混金的镂空香炉,共一千八百两银子。”
乖乖,就这么几样东西,都快两千两银子了。
这是在砸钱啊!
何言笑在心里咋舌,斜着宋倾淑道:“宋倾淑,听见了吗?一千八百两,你打算怎么赔我?”
“何言笑!我砸的是我家的东西!庄子是给你了,可我府上的东西……”
见宋倾淑又炸毛,何言笑淡淡的截住她的话道:“字据上写的清清楚楚,可是整个山庄。你若有本事在写字据之前,将你的小姐府搬出傲河山庄,这府里的东西自然都是你家的。”
宋倾淑吭哧一声又被何言笑噎得死死的,脸色从青转红,死瞪着何言笑说不出话来。
“说吧,你打算怎么赔?”何言笑不紧不慢的说。
宋倾淑憋了半晌,最后咬牙切齿的说:“宋妈妈,给她写欠条!”
哼!就是不给你银子!气死你!
宋倾淑愤愤。
何言笑不以为意的看看身旁的茶几,上面只剩下一只倒着茶碗,流了一桌子的茶水。
这只茶碗就是方才宋倾淑放下的那只。
“我渴了。”何言笑懒懒的说。
“我这就去沏茶。”宋妈妈忙转身往外走。
“宋妈妈!你到底是谁的人?”宋倾淑怒瞪宋妈妈。
宋妈妈脚步一顿,只好吩咐守在外面的丫鬟沏茶,再吩咐丫鬟进来收拾一地狼藉,而后讪讪的退至宋倾淑身后。
两个小丫鬟拿着扫把抹布进来清理。
何言笑轻轻摇头,看着怒瞪她的宋倾淑道:“一千八百两银子,我为宋跃赎身,从此刻起,宋跃便是自由之身。”
宋跃一听,大步上前单膝跪在何言笑面前行了个大礼。
而后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去。
宋倾淑再也顾不上与何言笑斗气,追着宋跃出了厅堂大门,站在门口厉声尖叫道:“宋跃!你若是就这么走了,就永远别回来见我!”
何言笑收起轻慢之色,出神的看着宋倾淑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
她竟是,被这场离别感动了心。
宋妈妈轻叹一声,扬起衣袖沾了沾眼角溢出的泪水。
“何言笑!我恨你!哇——”宋倾淑转身对着何言笑大喊,哭着跑了出去。
何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