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修士冷眼旁观多时,心中反复掂量,自认已是摸清了秦重底细。
此时闻得剑灵所言,自然是一声冷哼;“自欺欺人,当真以为别人,无奈你何?似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的小辈,我还是第一次得见。”
“你所用之法,万变不离化劲导力,只是多了一层障眼之法而已,拆穿了也没多大新奇。只需始终虚实相生,聚而不散,你便无计可施。”
这后一句话,却更似在点醒在场后辈,此时他神情自得:
“吾纵横天元一甲子,行过的桥也要比你走过的路多,些许小伎俩,瞒得了别人,却又如何瞒得过我!其实也无需与你硬拼,只要多用术法,便可让你束手无策。”
诸人既然已知此人,便是诸宗多年奈何不得的独行大盗血色十字剑,那么此人的眼光当是可信的。
剑灵一阵好笑:“不错,不错,端的是当得神目如炬,既然如此,你等何不一起上阵,省得这天地奇物落入他人之手!”
血色十字剑冷笑出声,意念起处,瞬时身周红光迭起,一片血红的雾气笼罩身周五丈方圆之地,将其身形隐在其中,无数只拇指大小的血红小虫,在令人鸡皮疙瘩直起的嗡嗡声中形成一片血云,直朝着秦重方向直撞了过去。
这小虫遍体血红,最显眼的就是那尖利得象根针一样的长形口器,这针样的口器,光是长度就超过了自身的身体,一双丑陋的复眼,闪着喈血的凶光,此物正是……
“血蚊!”远远退到一旁观战的公治非失声叫道,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惧。
这“血蚊”之名一出,当真是人人心惊,个个变色。
谁也不曾想到,以血色十字剑成名的修士,居然是个虫修。
虫修的战力有高有低,一般来说只取决于其所絭养的虫子,絭养不好的,那怕你修为达到法相,也不一定只一个金丹初的对手。
有那命中走运之人,絭养到一些异种凶虫,筑基就可力敌法相,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血蚊便是那远古异种之一,凶残喈血,人人闻之色变,兼之数量众多,专可破护体罡气,口中口器更是连殒铁也可啄出一个窟窿来。
既然已然动上了手,那便什么面皮都顾不上了。
“一起上?如你所愿!
百里扬手捏印诀,一只黑色的死灵大雕仿佛从幽冥之中现出身形,无声无息地滑向秦重,所过之处花木俱亡。
紧随其后,那昆吾龙也冷冷地道:“好友郗原身死之仇,今日便在此作一个了断!”
手中打出复杂的手印,显然是在准备什么大型的法术。
而那霓英更是直接拿出一张闪着宝光的符箓,居然是四阶冰魄符,目中闪着阴冷的杀机。
只有铁过,手中按持着刀柄,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横刀低低地攥在手中,不住凝聚戾气杀机,只要秦重稍有破绽,那必是惊天的一击。
百里扬心忧那黑白生死树,那只死灵大雕带着浓浓的死气已是率先欺进秦重三尺之内,秦重身上层层护体罡气闪过,竟不能阻止这死气大雕那怕弹指之功,须臾之间已是没入了秦重的体内。
只在那死灵大雕没入秦重体内的同时,秦重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如纸,正待运功驱除,头顶嗡的一声,一片红云当头罩了下来,血蚊来了。
秦重身中死灵之气,已是自身战力十不存一,尚来不及运功驱除,血蚊已是当头扑下,不论他如何应对,顾得了这头便顾不了那边,总之是个死字。
那百里扬眼中已是有了笑意,甚至还在诧异如此轻易地就拿下目标,那先前铁过表现得如此不堪,可谓水货无疑。
那中年血色十字剑不阴不阳地说道:
“我与你本无恩仇。甚至还差点有联袂合开第四关之谊,然则世事难料,事关黑白生死树,那就休怪……”
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得剑灵不屑地一笑:“当真是井底之蛙,无知之至!”
中年修士正待催动血蚊加大攻击,便见秦重陡然鼓唇一吹。
中年修士只觉得自己的心遽然被人抓住,用力一拧,心痛无比。
秦重从口中吐出的,赫然是那浓郁无比的死气
这死气恶毒无比,中者立时生机尽丧立时毙命,那怕那血蚊乃是不凡异种亦不能例外。只片刻之间,这一口气急剧膨胀,秦重身周的血蚊已是跌落了三成之多,地面布满密密麻麻的虫尸。
血色十字剑仗剑作恶数十年,这些血蚊功不可没,少了这些血蚊,他不知有多少次身陷囫囵。
此时心中大急,连忙急急要将血蚊招回,行动得快些的话,保住一半还是可能的。
然而,晚了。
以秦重为圆心,方圆十丈之内,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电磁雷场,正是电磁雷狱,血色十字剑的心沉了下来,深深地沉了下来。
他见过秦重当日和昆吾龙对决时施展这一式的威力,他的血蚊不可能在那种程度的雷暴当中活得下来。
这并不是他的失误,而是地宫之中是不可能有雷电的,这是常识,也是自有地宫现世以来人所周知的共识,故而他才敢于肆无忌惮的一见面就施放出血蚊。
那怕只在刚才,秦重第一击用的便是巨量的雷电将那铁过电得七腥八素,而此后再不见秦重用出,使得他以为这秦重已将储存的雷电一次用了个精光。
这其实也是常识,雷性暴烈不可控,有雷修可以储存雷电不奇怪,但一次性便用出如此多的雷电还能留有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