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与都城虽是一南一北,却自古山水秀美,自有一派繁华!白家在临阳的祖籍并非在临阳城内,而是在临阳城外的白家村里,村子距离城内不是很远,但是走路来回也要一日的光景,是以临阳城内如何热闹,与他们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一家人连日赶路,到得临阳已是初冬!白家祖屋只有三间泥胚房子,房子年久失修,难挡风雪,两家人住起来很是拥挤!
蔺茹赠的银子早已所剩无几,索性她这一路靠着卖些胭脂水粉的也攒下了一些,父亲与大伯商量着先将祖屋修整一番,将就着过完这个冬天,等到明天开春暖和了,再将周边的地方圈上一块,一起盖成青砖瓦房!
白诚益这一路上再也没有提起过高氏,只一门心思的照顾阿檀,阿檀经过那件事之后,沉稳了许多,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从不说当初究竟遭遇了什么,也不再嚷着要找母亲!
冬日里的阳光斜斜的穿过窗棱,暖暖的撒在土炕上,映了一室温暖!因着自家的屋子还没修整妥当,文氏便借了对门陈家的屋子赶着做些被褥!
陈家嫂子与文氏差不多的年纪,为人十分热络,一听他们的来意,立即迎进了屋子!
文氏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屋,这家的老太太正盘腿倚在炕上,她是知道对门白家的往事的,一听说是对门白谦益在京城娶的媳妇,顿时来了精神,拉着文氏说个不停!
“虎子,樱桃快下炕!”
虎子和樱桃是陈嫂的一双儿女,正在土炕上大闹,忽然听见母亲说话,虎子循声望来,一眼便看见躲在文氏身后的阿萱,他麻溜的下了炕,叫樱桃拉着阿萱就跑了出去!
阿萱与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这几个月都急着赶路,停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忙,不是忙着做胭脂就是忙着卖胭脂,阿檀不忙,却总是发呆,也不和她玩,此时见了虎子和樱桃,满心欢喜的就和她俩跑出去了!
“这孩子!”陈嫂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又连忙追出门去,想是虎子三人早已跑远,只听见她在院子里高声喊着“阿萱同你们不一样,可别带她跑远了,记得早点回来!”
五奶奶指了指窗户头,对文氏道“你也别担心,虎子别看人小,心里有分寸着呢,让他们跑去吧,他们这个年纪就该这样,多跑跑接地气,哪像我老婆子,跑不动喽!”
文氏莞尔一笑“婶子您说的哪里的话,您身子骨硬朗着呢!”
“还真让你说着了!若按老一辈的辈分,你家谦意还真该喊我一声五婶子!”五婶往文氏身边又凑了凑
!
文氏乐呵呵的唤道“五婶子!以后可要得您关照了!”
“有事尽管来找婶子,咱们不欺负人,却也不能叫人欺负了去不是?”
文氏笑道“那我可要常来麻烦您啦!”
“娘,您别光顾着说话了,咱们先帮着阿瑾她娘把被褥做好,不然等到了晚上可有的冷了!”
陈嫂从屋外进来,将一块棉布抖开,又麻利的爬上炕,文氏闻言连忙站起来,立在炕下面,捏起另外两个边角,与陈嫂合力一抖,棉布便平平整整的铺开了!这刚一回来便遇上了一家好邻居,实在是他们一家的幸运!
陈嫂利落的帮着文氏铺好棉布,又续上棉花,李蓉本就擅长做绣,在一边看着她缝了几针,便学了个有模有样!阿梨许是天份都用在了做胭脂水粉上,针线走的歪歪扭扭不说,手指还频频挨扎!
“嘶!”
阿梨疼得丢开针线,连忙将手上的手指含进嘴里,她透过窗户便能隐约瞧见自家的院子里,几个男人忙碌的身影,一时羡慕不已!
她宁可去外面干粗活,挨冷风吹,也不要窝在这里做这劳什子的针线活!
“娘,我还是去帮爹他们修房子吧!”阿梨可怜兮兮的望着文氏!
文氏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下针线翻飞“不准去,学学你嫂子,姑娘家有几个不会针线的,眼看着你就到了议亲的年纪,还想着去外面撒疯,哪也不准去,手没掉下来,就在这踏实的学!”
阿梨挫败的跨下双肩,小脸皱成一团!再看阿檀,她就静静的坐在一边发呆,十分乖巧,不明白娘为什么不叫阿檀来!
想到阿檀的处境,母亲大抵是不舍的吧!阿梨认命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拾起针线,和李蓉各自占据一角,专心的缝起了棉被!
人一专心起来,时辰便过的很快,有陈嫂和五婶的帮忙,几床被褥总算赶在日落前做完了!
阿梨放下手里的针线,抬起僵硬的脖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想到晚上便能睡进松软暖和的被窝里,早上再不用急着赶路,便是说不出的高兴!
想着爹他们应该也快修好房子了,阿梨凑近窗户往外看,这一看可不要紧,自己家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伙人,已是吵成一团,再看中间那个女人,不是大娘是谁!
“娘,大娘来了!”
文氏一惊,手指被扎了一下,她不慌不忙的将手指送进嘴里含了一下,嗔了阿梨一眼“一惊一乍的,你大娘来了出去迎迎便是!”
文氏强装着镇定,跟五婶和陈嫂说了一声,便拉着阿檀匆匆的往回走!
阿梨颇为无奈的透过窗户又看了看自己院子,瞧大娘那幅阵仗,眼皮子直跳,恐怕母亲顾念家丑不可外扬,一心想着息事宁人,大娘也是不会同意的!
“阿梨,你大娘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陈嫂打了一个结,这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