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诚益脚步一顿,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身后的阿檀抽抽噎噎的,始终不肯迈出一步,文氏终是不忍“大哥你就再给大嫂一次机会吧,别伤了孩子们的心!”说着又向前推了推阿檀,柔声道“阿檀,快去叫娘,你娘可想你呢!”
高氏张开双手,奈何白诚益死死的纠着她,不让她靠近阿檀“阿檀,到娘这来吧,娘知道错了,你怨娘吧!”
阿檀站在离高氏一步之遥的地方,仰头望着白诚益,哽咽着哀求道“爹,你放了娘吧,我不怨娘!”
文氏见白诚益似有些动容,赶忙加紧道“大哥你看,连阿檀都原谅了大嫂,你就别呕气了,总不能让这几个孩子生生的没了娘不是!”
白诚益泄愤似的将高氏狠狠往地上一扔,人也背过身去,算是默许了!阿檀立即扑进高氏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到底是亲娘,阿檀似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文氏俯身扶了扶高氏,低声劝道“大嫂,快些进屋吧!”
许是家里的吵闹声过大,左邻右舍纷纷闻声赶来,站院子外边指指点点!让文氏稍稍宽心一些的是,对门陈家嫂子并没有出来瞧热闹,想来并非好事之人,多少也给她留了些脸面!
文氏不着痕迹的走近白谦益,颇为矛盾的看了他一眼,白谦益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妻子的心意她自是明白,以高氏的性子,她今日帮她一把也不知是对是错,可是她与高氏同为人母,定是不忍心不帮的!
在白诚益的默许下,高氏就算是留下来了,送高氏回了屋,文氏带着阿梨又返回了对门陈家!
李蓉正盘腿坐在炕上与陈家嫂子你一搭我一语的正说到兴头上,瞥见文氏进来连忙住了嘴低头忙着手上的活计!
文氏一进门便笑容满面的对陈家嫂子道“说来都是怪我,竟糊涂的忘记了我家大嫂今日要带着两个小子回来,看来还要再打扰一会儿了,怎么也要给他们做一床棉布不是!”
陈嫂往一边挪了挪,给文氏腾出一块地方“这有什么说的,这不蓉妹子早着手做呢!”
文氏倚着炕沿,利落的穿针引线,颇为得意的道“可不,我这个媳妇最是没的挑了!”说着,又摸了摸李蓉手下的针线,不由诚心赞道“阿蓉可真是巧手,我们阿瑾有福了!”
李蓉闻言猛地抬头,感激的看向文氏,文氏低头专心做着活,并没有瞧见,阿蓉没有出去,她并不怪她,以往高氏总是紧揪着她小门户的出身不放,寻个由头便要挖苦一番,阿蓉心中该是有怨的!
阿蓉怨高氏,她又如何不气,高氏每一次的挖苦,又何尝不是再打她这个做婆婆的脸面!若是论起白家如今的家世,阿瑾娶了阿蓉,才真是高攀了!
文氏这一晃神,却见阿梨还站在一边干瞧着“阿梨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帮着你嫂子!”阿梨一听这话,便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激灵,却也不敢推辞,应了一声,便做到了原先的位置,继续做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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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院落被收拾的干净齐整,白家一家人总算是安顿了下来,这一安顿妥当,白诚益和白谦益就忙不迭的带着阿楷和阿瑾去衙门登记,顺道将阿梨近日又赶制出的几盒润肤膏带到临阳城里,看看销路如何!
用罢午饭,外头日光正好,几个女人围着一张小几,坐在火炕上,火龙烧的正旺,屋内温暖如春!
今日正是阿梨做的膏脂出膏的日子,她们要将不同的膏脂各自分装到小盒子里,若是白谦益几人能带回好消息,这些膏脂就派上用场了!
高氏看着满桌子各色的膏脂,早就被迷了眼睛,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事!她沾了一点润肤香膏,细细的匀在手背上,这香膏无色透明,匀在手上除了皮肤更加水润细腻之外,还隐隐的有一股花香味,高氏忍不住赞道“阿梨还真是心思活络,以往竟不知她还有这等手艺!”说着又拿起了另外一盒胭脂!
李蓉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就算家里的香膏不要钱,至于抹了一层又一层么,也不嫌腻的慌!
“这不是没有办法了么,才翻出来几张她外公之前的方子,加上阿梨以前在府里便爱摆弄这些,一来二去的没想到还真做出来了!”文氏将李蓉装满一盒,连忙又递上一个空盒子!
还是阿梨聪明,用一层牛皮油纸,卷成一个上宽下尖的纸筒子,再将接口封起来,用的时候只需将膏脂倒进纸筒里,再一一挤进胭脂盒子里面,不但不会弄的手上到处都是膏脂,最妙的是用这个方法挤出来的膏脂全都像一朵花儿似的开在盒子里,单单看着便爱不释手!
高氏眼珠子一转,望了望自家闺女,笑道“让阿梨也教教阿檀,我们阿檀那么聪明,定是一学就会的!”
文氏眼皮子跳了跳,笑容依旧不减“法子都在阿梨脑子里,等她回来你去问她!”阿檀也不算外人,阿梨若是愿意,教教她也无妨!
“娘,我不爱做这些!阿梨做好了总不会不给我用的!”
阿檀一听登时急了,看着手下被她挤成一团浆糊的膏脂,心中更是烦闷!她真不明白阿梨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膏脂放在盒子不都是往脸上抹,为什么非得要弄出一朵花儿,偏她制的这些香膏还都软塌塌、黏糊糊的,她刚挤出个形,眨眼便成了浆糊,不是强人所难么!
她若是都学会了,每天要做的事不是更多,现在她天天跟着阿梨煮花水、熬油脂已经够苦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