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不禁放声大笑。华风眼中的失望总是一闪而过,茔儿每每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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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亦宇真的将恶蛟擒回来了!
果如华风所料,昆仑上下莫不欢喜雀跃。虽然蛟与龙比,相差久远,但由一个昆仑后辈擒拿,对急于实践“五百年锁住白鼠和妖龙”的雷量来说,无疑是件振奋人心,鼓舞士气的大喜事。
昏沉的夜幕下,青灰色巨大石柱上腕粗的锁链重重,一张张画着殷红符咒的澄黄道符四散在石柱的各个角落。锁链后,是一副软烂如泥的身躯,灰色的衣襟大敞,露出微微泛黑的胸膛,低垂着头,长发遮面,看不清眼睛,只露出似笑非笑的唇。
“啊,擒回的就是这么个东西呀。”茔儿歪着头端详了半天,悻悻说道,“都说蛟最像龙了,现在看来倒是像泥鳅多一些嘛?”
似乎是听到了女孩的喃喃,长发遮盖下的唇笑了笑。茔儿微微一怔,这张脸即便只看得到一半,但光只那两瓣上扬的唇,就让人觉得妖艳。
“啊,你不会是……”她思索着什么,忽然像是明白了,跟着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可是……为什么呀?他明明远不是你的对手。”
“想瞧瞧传说中的昆仑长得什么样子。”那张迷人的嘴终于动了,“可是如果打进来的话,会很累呀。”
“看样子,你也是个怪胎嘛。”茔儿笑了。
“彼此彼此。”蛟微微抬抬头,茔儿能看到他额前层层长发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昆仑的人,如今不都在正殿为那小子庆功么?你不去看他,却跑来看我……看样子,你也没资格说我怪。”
“庆功?昆仑的人要是知道你是故意被擒,逗那傻小子玩的,这功不知道还庆不庆得下去了。”茔儿望着远处那个灯火辉煌的山峦,若有所思。
蛟忽然问:“昆仑不是有个刑妖塔么?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关进去?”
茔儿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在看怪物一般的望着他:“刑妖塔?你怎么可能被关到那里去!”
“噢?”
“你呀,还不够格呢!像你这种等级的妖,大概明天就会被处绝吧。昆仑哪有这么多粮食养个闲妖。”
“你说什么?”
“所以你要跑就快点儿,要留这儿等死也没人拦着你。好自为之吧!”茔儿懒懒得一笑,兴趣全失,拍了拍手转身便走,忽地一顿,回过头来补上了一句,“不过,缠在你身上的这个封阵,可不是这么容易解的噢。”
“哼。”他冷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闭目凝神,有一种比夜更沉,比墨更深黑色环绕在他的身旁,那暗影如浓烟,侵蚀着压在身上枷锁,银色的锁链渐被黑暗吞噬,化成了一地的粉末。
“厉害。”茔儿吐了吐舌头,玩笑却更大于钦佩。
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子披着那件灰色的长衫,墨黑的长发拖地,悠悠闲闲站在那里,却仿如一尊黑色水晶雕凿的雕像般精美绝伦。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带着脸上同样的玩味。
然后,茔儿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他跟着她向前进了两步。
忽然间天降惊雷,迎头直直劈下。眉眼间闪过一丝惊异,他灰衫急振,化为轻烟而散。待得尘雾散尽,那轻烟才重又拢成了人形。
惊异已退,黑发下的唇角微微有些紧绷,抬起头,才发现了悬在头顶的那一圈滚滚而动的乌云。
“那是秋涯真人的雷云阵。”茔儿盈盈浅笑,“然后这里……”她指着脚前的那一道隐约难辩的暗红光圈道,“是镜真人的绝杀阵。别看它细得像条线,一旦触动了,可是很吓人的噢。镜真人平时笑嘻嘻的,但他的阵术可是昆仑里最凌厉霸道的……然后还有莫不莲老太太的隐剑阵和湛真人的针雨阵……”
望着他愈见阴沉的表情,茔儿咯咯的笑了起来:“看样子,看出你把戏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呢!你呀,好像也就只有这点能耐嘛……真让人失望!不过……”她歪了歪头,含笑的眼里透出狡黠,“看在你能躲过第一击的份上,我愿意浪费一点宝贵的时间,陪你打个赌。”
“噢?”嘴角恢复了那好看的弧度,脸上的兴味又起。
“昆仑的阵,都有一个生门。但找到了生门却也不等于是破了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