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与布阵者相当的道法才能打通那道生门。我可以把这些阵的生门告诉你,你若能在两个时辰之内逃出这里,那我便由得你离去。若是两个时辰还逃不出去,我可就要去告诉其他人啦……昆仑上,除了布下这些阵的人,还有许多更厉害的人物,若是群起而攻之,可就要给你添麻烦了……”
“好。不过我却不喜欢欠人的,作为给你的回报,跑的时候我还可以连带着帮你个忙。”唇角再次扬起,这回却笑得阴暗深邃,“你想一想吧。”
“帮我个忙呀?”茔儿想了想,“我想做的事,你又做不到,你还能帮我什么?不要了,这种小恩小惠不疼不痒的,却也是份人情。谁知道你是什么德性,万一再拿着这些小恩情来向我换大的呢?你真当我是冤大头了!”
“还是想一想吧。我能做的事,远比你想像的多。你最好趁我现在心情好的时候说,不然哪天等我不爽了你再来求我,我一口咬断你的脖子也未可知。”
茔儿叹了口气:“唉,送人情还有求人要的事啊……好吧……”她三步并作两步忽地凑到蛟的身前,两人的脸只余了一根手指的距离,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你……”
茔儿忽然伸手撩开他额前的长发,眼眸中那对瞳孔在夜色下,如宝石般璀璨。
“难怪要用头发遮起来……”茔儿喃喃的嘀咕,“这张脸要是不挡一挡的话,只怕不知要让多少女孩伤心呢!”说着冲蛟咧嘴一笑,“想不到你还挺有心的!”放下手,扬长而去。
长发下的脸有些发怔,直到白剑载着青衫远去许久,他才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不断,震得身上的锁链晃动出惊人的声响。
二
虽然众人已散,但席宴上的喧杂却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脑中,吵得头隐隐作痛。掌门的嘱托他一一的应着,即便努力的想集中精神,那些话却仍然在脑中一划而过,听过了便再也记不起来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从知道北方有蛟龙作恶,损毁村庄无数,到他受命下山擒蛟,直到终于凯旋而归,他足足用去了十五年。
他比谁都清楚此行的重要,因而更是不容有失,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昆仑。十五年内,他没有一刻过得安稳。从搜寻恶蛟踪迹到隐身跟踪,从找寻弱点到出手擒拿,每一步都走得谨小慎微。终于趁恶蛟负伤之际一举拿下,带回昆仑。这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有人,包括掌门都只看到他擒回蛟龙后的光辉,却没人注意到他眼中的疲惫。
习惯性挺得笔直的背脊,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稍稍的歇一口气。
站在那一排的玉石墓碑前,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坚毅的双眸终于软了下来,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昆仑山怀风顶上有一排四十多个坟墓,分别由青玉和白玉铸造,青玉碑上刻的是雷氏男丁之名,白玉碑上刻的是雷家媳妇之名。
这里面有雷亦宇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雷家在昆仑学艺两百多代人,总共出了三个入选正殿的弟子,几乎个个都做过掌门。这在昆仑是个奇迹。
雷家血脉优异,倒不是因为天赐,而是因为雷家的祖人下得了狠心。
雷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生出的孩子没有奇胳异骨、天资悟性,便要在二十三岁,他们壮年之时挑选正统道家血脉的女子成亲。当这女子怀胎六月之时,父亲便要将一身道法灌注于母亲体内,再由母亲以毕身修为调养腹中胎儿。
这种方式对父母的身体都伤害极重,尤其是母亲,往往生出孩子时也会因油尽灯枯而亡。因此若非选中的雷家子嗣,终归活不长久。
但二十余岁便成亲生子,父母两人的道行也均属浅薄,因此仅储一代道法生出的幼儿,是远不能达到入正殿的标准的。往往要积蓄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道法修融,才会有一个骨胳清奇的孩子诞生。
雷量就是那样的一个孩子,雷亦宇也是。
因此他们的命往往要比寻常人的更值钱,而他们所背负的责任也要比别人更为深重。
而选中的孩子便不用急于在二十三岁之时成亲,这不由得让雷亦宇松了口气。毕竟对修道之人来说,二十三岁实在是太过年轻了。只是他们生子之时也无须再将修为输送,且要由那孩子再开始新一轮的积蓄。这又不由得让他感到心酸和困惑。
若是早知道生下的这个孩子活不长久,又为何还要再生他下来呢?
只是这种小事,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