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出个人形来,房门一响,李德便带着荣生走了进来,两个人打了伞,水滴在伞尖上滴滴答答落下来,在门口蜿蜒。
徐良玉聚精会神缝着人偶的胳膊,也没听见动静,绿云和绿歌才要叫她,李德瞥了一眼过来,荣生立即带了她们出去候着了,不等到眼前,便能看见架在床边的那条腿。
因是在家里,她穿着可是随意,上面抹胸襦裙,胡乱披着薄纱。下面又穿着裤子,因为腿脚不便,又卷着裤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她脚踝处贴着膏药,连着脚面肿起老高,说起来这姑娘长得真是白,可能是太过于放松了,五个脚趾头偶尔还点那么一两下,莹润脚趾在肿起的脚面上,看起来小有可爱。
真是伤得不轻,没有骗他。
李德站了她的面前,轻咳了一声:“嗯~”
徐良玉一针差点扎在手指头上面,一抬头看见李德正在眼前,忙把手里的伙计放下了:“殿下今日也不用上朝?”
他今日穿着一身锦蓝圆领长袍,显得整个人更加的俊秀,不过她也只看了一眼,连忙要起,像是要施礼的样子,可被他给按了回去,她也是真不方便起身,忙挪了挪屁·股给他腾了点地方。
李德没有坐下,他负手在她面前来回踱了两步,腰间的圆玉随着他的动作与其他别的佩玉错开,露出了其间的一个摆件来,那是一个虎面木牌,正反两面左右一边写着康宁,一边写着镇宅,正是张良娣给他求的那个。
徐良玉不由多看了一眼,他见她目光,一把将小木牌解了下来,啪地就扔了她的手边上:“你几时与张良娣好上了,她说这是你求与我的?”
这当然不是她求的,也不是她给的。
李德故意这样说,也无非是想给她个台阶,让她想起她自己的那两个来,等了一早上了,也没有人给他送什么平安符。不是说给他求了两个平安符么,正所谓山不过来就我,那我就慈悲些去就山。
徐良玉伸手捡起了平安符,果然啊的一声,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啊,张良娣这么说的?”
李德低眸,伸手捡起了一个正缝着的小胳膊来:“嗯,这是什么?”
她好笑地抢了回来,又把这小木牌塞回了他手里:“殿下小心些着,这上面还挂着针别扎到了,平安符的话,殿下还是承张良娣的情吧,这可是她拜了又拜,求了又求,在佛祖面前许了愿给殿下求的呢,一片真心那一片真心。”
他脸色顿时变了:“……”
徐良玉脚面痒痒的,脚趾头胡乱动了两下,也没仔细考究他脸上那飞快闪过的愕然到底什么意思,也到底是耐不住痒痒,她弯腰抓了两下脚面,抹胸处生生挤出来两个半圆,白白的像两只欢脱不受控制的小兔子。
李德才涌起来的恼意,莫名地全变成了烦躁,就那么定定看着她,他现在掐死她的心都有:“然后呢?”
她实在难受,弯了腿来对着自己的脚面艰难地吹了两口气,不经意间薄纱又从肩头滑落:“什么然后,我觉得殿下虽然不大喜欢张良娣,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其实想想她一生都要在你后院过的话,其实也挺悲哀的。”
李德闻言更是挑眉,只嗤笑一声,他随手将手里的小木牌扔了她眼前,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更,尽量更~
☆、第58章 五十八
第五十八章
第三日用热水泡了脚,肿起来的脚面就像是被戳破了的布袋一样, 瘪了下去。
上面起了一层皮, 幸好大夫给她敷了药, 说是凝肌的,没两日上面的皮掉了,会露出来新生的肌肤, 自然更柔嫩,徐良玉趁机在亭兰院躺了两三天,无事的时候, 就给檀溪做人偶。
李德可是有两日没有瞧见过了, 这两□□中多事, 早晚不见人影。徐良玉刚好抽身, 暗中叮嘱了粮食入仓,果然还有余粮, 不过檀越这个榆木脑袋只说阿兄在世, 也万万不会答应他拿粮食坐地起价,他想将余粮施舍出去, 辛辛苦苦运转三地,她怎肯答应, 为此又有两三日未曾去过檀家那小院子。
又过两日,脚彻底好了。
一早起来, 李德又是不在,张良娣这几天没事就来寻她说话,说起来这位良娣可真是没有什么追求, 每日都在纠结的,不过就是殿下早起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研究的都是殿下今儿脸色不好,殿下皱眉了,若劝上两句,她便又自艾自怜起来。
徐良玉可算给这位痴心怨妇从回了自己的院子,见日头还早,带着青萝就出了雍王府。
李德给她备下的车马任她差遣,乘车上街,这就到了云裳坊来。
街上行人人来人往,这几日云裳坊日日都往雍王府送样衣,一时间声名大噪,日日宾客满堂,柳相宜另外将些事宜包将了出去,每晚对账之后都会在账本上做下记号。
前面果然不少人,徐良玉直接从偏门进去,走了后院去。
她的屋里已经添置了些许家具,径自躺在了榻上,自己的窝,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