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
就算奚息有命回来,怕是也不会再被委以重任,统领奚家军了吧?
生,以身卫土。死,以魂守疆。
战场,是奚息的归宿。
一想到那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横扫千军的奚息再也不能上战场了,一想到他从北齐回来后可能面临的猜忌和危险,棠遇便心疼到难以自抑,仿佛那个遭遇一切的人不是奚息,而是他自己。
“纵然是父皇的意思,难道四哥当真不能劝阻么?”棠遇攥紧了手,“再怎么说奚息也是奚家军的少主,四哥也该为大晋想一想。奚息是何等难遇的将才……还是说,如今在四哥的眼中,那皇位已经比大晋基业更为重要,所以才因为要与棠珩争宠,不敢忤逆父皇?四哥……”
“棠遇!”
颜绾面色一变,冷声打断了棠遇的责难。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没一个省心的!
棠遇、棠清欢,一个个的都特么是狼心狗肺,说话不经过脑子的东西。仗着年纪小,仗着棠观对他们的宠爱,就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有危险时心安理得的躲在棠观和棠清平背后,一旦被什么触到了痛处,却只敢用言语伤害挡在他们身前的哥哥们!
“什么叫皇位比大晋基业更重要?什么叫因为要与棠珩争宠,不敢忤逆父皇?”
棠观倒还未来得及有何反应,颜绾却是已经动了怒,反应甚至称得上过激,“你可知道,你这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在诛你四哥的心?!在你眼中,你四哥便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你四哥对你的好,你只是这两句话,便是全辜负了!”
乍一听棠遇如此说,棠观本已是寒透了心。
然而他向来是一个好兄长的形象,从来不会真正与弟弟妹妹们计较什么,真正有委屈的时候,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没想到这一次,他也是一个有依靠的人了……
身前的颜绾披着白色大氅,长发四散,分明是个温婉的弱女子,却偏偏皱着眉冷眼看着棠遇,周身都带着逼人的威势。
这让棠观不禁想到了很多从前的画面。
想起新婚第二日颜绾便在棠珩面前护着自己的场景,想起颜绾在雁城百姓暴乱之时回来的场景……
一幕幕,让他仅仅是想起,便忍不住勾了勾唇,将方才棠遇那些诛心的话通通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的阿绾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短啊。
颜绾愤怒的教育完棠珩,一转头便瞧见棠观正低着头,唇畔还残存着一丝笑意,登时变成了哑巴。
……完了,棠观被打击大发了!!
被棠遇这么说竟然还在笑!!
听了颜绾的话,棠遇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没了,但心里却依旧对棠观的不作为有些怨念,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承认错误也承认的有那么些心不甘情不愿,“四哥,我方才说错了……那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棠观敛目,眉眼深沉,“你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什么?”
棠遇一愣。
“从前我不将那皇位看在眼里,如今,却是越发知道它有多重要。”
棠观不动声色的抬眼,见颜绾和棠遇皆是一脸惊愕,眸光微闪,“你知道么?只有我登上皇位后,奚息才能被毫无芥蒂的信任,才能继续领兵驰骋沙场。”
颜绾明白了棠观的意思。
棠遇怔了怔,也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
是了,他都差点忘了,若是奚息回来时,四哥已经继承了大统,那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然而下一刻,他的眸底却是又掠过一丝隐隐的担忧。
的确,皇位是个好东西,它能给人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同时却也是个坏东西,它能让掌权者失去从前最珍视的东西,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那个时候的四哥,真得还会是今日的四哥么?
“四哥此话当真?”
棠观抿唇,眉宇间尽是磊落,“自然。”
棠遇终于展眉笑了。
或许……四哥是不一样的吧……
见终于妥善处理好了棠遇,颜绾心头一松,刚要坐下来舒口气,一动身却是天旋地转,眼前蓦地一黑……
“四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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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殿下夜闯肃王府,肃王妃还莫名昏厥了过去。
这下整个肃王府是彻底清醒了。
灯火通明中,顾平已经“抓”了京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姜太医赶回了王府。
屋外,棠观面上覆着一层寒霜,眸底尽是焦灼。
而一旁的棠遇更是自责不已,小声道,“都怪我都怪我……四哥你别担心,四嫂许是受凉了,又或是被我气着了。这,这都怪我……”
棠观此刻无心听他反省,不由蹙眉启唇,“噤声。”
“……”棠遇连忙乖乖闭上了嘴。
无暇和豆蔻守在屋内,放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