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丽花
策子是在晚上去自由活动时间被叫去监狱长办公室的,由狱警押着。被带进去时,办公室裏没亮灯,有警员正在头上换灯泡。
策子对监狱长的第壹印象是,他像山上的山熊。
粗壮的身躯包裹在非常大的警服下,并不是滑稽的肥胖,而是充满力量与危险的野兽气息。
策子瞬间全身紧绷了,眼瞳收缩了。
那个背着光的将面貌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声音是粗哑的,冰冷的,具有权威性的:“1703,我姓申,名屠权。很多人喜欢叫我屠夫。妳可以叫我监狱长,也可以私底下和妳的同伙壹样,称呼我为吃人的屠夫。但是我绝不喜欢别人叫我申屠。”
监狱长冷冷地自我介绍。
他财狼的眸毫无血性地盯着对面充足灯光下那个寸头的穿着宽大囚服的年轻姑娘。
黝黑皮肤下是壹张非常俊秀的脸蛋,壹双褐色的眼睛像深山裏的豹猫。纤细却结实的手臂强而有力。
而宽大的囚服下,毫不掩饰的是壹对丰乳。
以申屠权玩过的女人经验,这样大的尺寸生在大山裏那样不知道保养身体的地方,这胸生得是可惜了。
策子沈默着。
对面坐在代表权势的皮椅上的粗壮男人在自我介绍后,便让空间沈寂了下来。
警员很快换好了灯,当灯光亮起时,策子因这突然加重的光线而微微瞇眼。
然后策子看到了壹张端正严肃的脸,和壹双如同财狼的眼睛。
很冷,冷得像死尸。
策子冷冷地回望着他。
“妳怕我。”他冷静陈述着事实,“我喜欢别人的恐惧。他们恐惧于我的权力。而妳恐惧的却是我的能力。”
只壹个照面间,他便像她肚裏的蛔虫,可怕的观察力让敌人无所遁行。
策子不喜欢这种强烈的危险气息,这让她如同回到那阴冷潮湿的深山裏。那原始的森林裏毒虫猛兽与之为伴,双方都想着对方的性命,或许壹个睡梦间便永远醒不来了。
所以,她勇敢地正面迎视着他的目光,如同养父所教授的,退缩死的最快的是自己。
他举起了双手,那壹双大掌大得能包住她的整张脸。他鼓着掌,轻轻的拍了几下,“我喜欢妳的野性。”
“妳叫我来做什麽?”策子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麽,这样不至于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妳的养父,孙斌在二十三年前,和妳的生父马龙,伙同十五名劫匪劫持了银行的五辆运钞车,枪杀了二十个警员。总抢夺金额二亿元。”
“我不知道。”她冷冷回,听到这段陈年往事眼皮也不曾眨壹下。
对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长达三十秒,方才收回,继续道:“那批钱传闻最后被转移至瑞士银行,密码只有妳养父和生父知道。”
“我不知道。”她仍保持原话。
“若是妳有线索提供给我,妳的刑期或许会缩短甚至是完全减免。”他冷静地抛出壹枚重弹。
“妳是法官?”
“这裏,由我说了算。”
“我不知道。”她还是老话。
“我给妳壹个月的时间考虑,如果妳不希望自己老死在这座牢裏。把她带下去。”
最后,那个换灯泡的警员将她带回了牢房裏。
等警员壹走,策子顺着铁门虚脱地滑坐在地上,壹张脸木木的。
牢房裏,阿怀蹲到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的脸蛋,瞇着眼盯着她的裤档,认真说:“没血,没被奸。”
“老大,明摆的事嘛!这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那渣子怕是刑具都没弄好!”
那最初被策子折了手的多苗随着相处时间长了,渐渐的也就混到了壹块儿。再加上阿怀对策子的尊重,让众人更是不敢对策子多加言语调戏,也收了那些淫秽心思。
“也是。”阿怀点点头,认同后,轻拍策子失神木讷的脸蛋,“醒醒,回回神,别被吓傻了!”
策子在脸颊的拍打刺痛中回神,壹双褐眸难得不复清冷盯着阿怀,她说:“他块头很大,我打不过他。”
“妳动手了?”阿怀微讶。
她摇头,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
阿怀顺着她视线,看到那壹双粗糙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她微微瞇眼,轻轻说:“幸好那渣子不喜欢黑皮的女人。”
“为什麽?”策子疑惑擡头。
“嗯?”没头没脑的。
“那种人对女囚下手?”
“呵……”阿怀轻轻壹笑,并未多加解释。
牢房裏其它的女人们沈默了,似乎想解释但又恐惧着什麽。
“以后妳就知道了。”最后阿怀如此说。
策子沈默。
***
监狱长办公室裏。
那个像熊壹样壮实高大的男人背着手站在窗户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昏暗的操场坝,冷冷说:“那个女囚知道密码。”
申屠权的心腹叫吴并,他疑惑:“大人,以这个女孩的年纪,她的养父要要故意隐瞒她根本不会知道的。”
“那个丫头在听到这事时眼皮子也不眨壹下。壹个大山出来的野村乡妇。”
那男人轻轻回头,对心腹下达命令。
“我给了这丫头壹个月,但想必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把吴丽花叫来。”
“是。”
***
晚上,坐在床上,囚犯们有太多无聊时间。阿怀今天看不下书,策子在把玩着她磨尖了的牙刷。
阿环问:“壹直很好奇,妳怎麽知道把牙刷磨尖了当利器。大山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