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韩林拒之门外。
从雍城、洛州到京城,韩林试了许多法子,要为亡妻讨还公道,却都被宋敬玄死死压着。韩林怕旧事重演,将妹妹送到舅家养着,这几年中,只留儿子在身旁,亲自教导抚养。
这回韩林拼死相助谢珩,不止是为公道大义,也是想为亡妻报仇,手刃仇敌。
是以宋敬玄大军被冲乱,无力攻山时,韩林便拖着满身伤痕,骑马闯入敌阵,疾追那位司马报仇。
蓄满刚硬仇恨的铁箭令那司马当即身亡,韩林却也重伤倒地,还被近处惊慌的马踩到腹部。后虽被部下及时救回,却也重伤昏迷了过去。
此刻听得谢珩承诺,韩林目露感激,又将目光落到韩伯岳身上。
那是谢珩在这位刚硬铁汉身上从未见过的目光,温柔、担忧、不舍、愧疚……种种交杂,如猛虎舐犊。他的目光渐渐涣散,唇边溢出愈来愈多的污血,最终似是叹息了一声,委顿下去。
韩伯岳紧握的手指已在谢珩手背掐出血迹,在谢珩伸手抚平韩林眼皮的一瞬,再也忍耐不住,扑在榻上大声哭起来,声声哭喊,哀恸欲绝。
谢珩转过头,深深吸了口气,眼底微微泛红。
☆、第75章 075
韩林的丧事由谢珩和李凤麟亲自安排人操办, 同他亡妻一起, 葬在城郊一处松坡。
韩伯岳留在谢珩身边, 很是消沉了几天, 伽罗每日陪着照顾开解,十分心疼。
谢珩那里依旧忙碌——宋敬玄这番起兵, 洛州、灵州、宿州的折冲府皆有参与, 这等悖逆行径自然不能姑息, 这些折冲府如何裁撤合并、令安排都尉长史,都是要紧的事, 由谢珩和黄彦博写了密奏入京,按着端拱帝的安排行事。
宋敬玄和徐昂及数位谋逆都尉的家眷亦按律收押,待宋敬玄和徐昂回京定了罪名,一道处置。余下的仆从家奴,皆遣散或变卖,由李凤麟安排司法诸官处置。
宋敬玄都督之位当即被革, 由一位闲散度日的宗室郡王遥领。
白鹿馆与刺史衙署紧邻,谢珩同李凤麟繁忙处事的间隙里,李凤麟的夫人姜氏也终于露面, 来白鹿馆中看望韩伯岳, 顺道拜会身份特殊的伽罗,送了好些补品和起居之物过来, 十分周到。
这日姜氏过来时,伽罗正跟谭氏、岚姑在屋内闲坐,教韩伯岳写字。
韩伯岳经前几日的伤心后, 渐渐接受了父亲已然战死的事实,除了晚间偷偷哭之外,白日里牢记着韩林要他做男子汉的话,甚少再表露伤心。只是毕竟年纪有限,刚没了至亲,先前的顽劣笑语一去不返,时常闷坐发呆。
伽罗也经历过幼时失慈的事,故耐心陪伴,教他习字解闷。
因韩夫人是书香门第,韩林当初以武举出身,能熟读兵书,学问也不差。是以韩伯岳虽养在军营,读书的事也没落下,到如今已读了不少书,只是性子顽皮,兴许是随了韩林的粗豪之气,书法略差。
伽罗的簪花字过于秀气,谭氏上了年纪,书法端庄沉稳,倒可教他练习。
几个人围坐在长案旁,见姜氏进来时,不免起身相迎。
姜氏自是满口关怀,寒暄过后,随身侍女将四个食盒放在桌上,说里头是各色蜜饯糕点。如今已入了腊月,天气严寒,没了新鲜的蔬果,闲来无事,也只能拿这些零嘴来打发时间。
等她寒暄过后告辞,伽罗便选了几样装入食盒,亲自给蒙香君送过去。
蒙香君的住处离紫荆阁不远,同蒙钰一道被战青安排在阁楼二层,底下则是个小小的议事厅,两侧抱厦中住着杜鸿嘉和曹典。
伽罗过去的时候,议事厅的门敞开,里头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
走近了,看清那是战青、蒙钰、杜鸿嘉和蒙香君四个人,谢珩不在。
里头不像是商议要事的样子,伽罗走近时,蒙香君扫见,当即走到门口笑道:“这样冷的天气,又送了好东西过来?”
“刺史夫人送了些糕点蜜饯,想着蒙姐姐或许喜欢吃,所以送些过来。”伽罗走进里面,瞧着战青和蒙钰已然痊愈,杜鸿嘉的手臂却还是小心翼翼兜着,不免问他恢复得如何,顺手将食盒揭开,取了几碟糕点出来,摆在桌上。
蒙香君随手拈了吃,道:“等洛州的事定了,你也回京是不是?”
伽罗迟疑了下,“我先等父亲过来吧。”
“昨日收到的消息——”战青站在旁边,及时到:“傅大人五日内能抵达雍城。”
伽罗闻之欣喜,听蒙香君问得奇怪,遂道:“蒙姐姐要去京城吗?”
“想去那里瞧瞧。”她来洛州时日不短,瞧着伽罗每日给谢珩换药,战青等又格外客气礼待,虽不知过往情由,却也瞧得出端倪。向伽罗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