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道:“殿下说我箭术极好,旁的功夫却有限。我羡慕殿下身边那位岳姐姐,特地求了殿下,准我入东宫当个小侍卫,学些本事。”
这倒令伽罗意外,不由欣喜,“那你要在京城住一阵了?”
“嗯!就在你表哥手底下当差。”说着,笑睇杜鸿嘉。
杜鸿嘉似颇无奈,同蒙钰对视一眼,各自一笑。
*
洛州的事渐渐理清,腊月初三那日,傅良绍顺利抵达雍城。
伽罗已有近一年未见到父亲,前两天缠着谢珩问定了傅良绍抵达之期,这日早早就起来,仿佛过节般着意打扮一番,修长的妆花襦裙之上锦衣绣金,将那件杏黄缎面的斗篷披着,早早在屋中等候。
这日天晴,固然冬日清寒,太阳晒着,仍旧有几分暖意。
谢珩处理了公事,回到白鹿馆时,就见伽罗站在穿堂外,来回踱步,翘首张望。前两日下的雪还未融尽,穿堂旁槐树底下,积雪覆盖枯叶,半融半冻,上头已留了她许多脚印——也不怕踩雪冻了脚。
他这两天颇为忙碌,整日在隔壁衙署议事,早出晚归,加上左臂的拉伤非伽罗所能医治,换药的事都交给李凤麟请来的郎中,每日竟甚少能见到她。
今日难得早归,路上撞见,不免多瞧两眼。
伽罗旁边,则是倚柱而立的蒙香君,像是一道过来等的。
两人上前拜见,谢珩觑着伽罗红扑扑的脸蛋,知道她是心急,道:“午时才能到。”
“那也快了!”伽罗往他身后张望,两只手藏在绣金袖筒中,抱着藏在当中的手炉子,“殿下今日回来得早,衙门的事都办完了吗?”
谢珩颔首,看向伽罗身后的蒙香君。
蒙香君微怔,旋即会意,道:“在虎阳关时,我已拜了傅大人做先生,故而一道来迎候。”
谢珩没再多问,瞧见伽罗鼻头在冷风里吹得泛红,不由皱眉,“回屋等吧。““不碍事,没觉得冷。”伽罗眼底都是笑意,猜得谢珩的意思,忙道:“殿下有事自管去忙,不必管我。战将军已安排了住处,表哥今日也得空,就在那边。父亲抵达时,有我们足够。等殿下有空了,父亲再过去拜见。”
蒙香君亦点头,侧身让开道路。
谢珩觑着伽罗没说话,神情还是从衙署里出来时的冷肃。瞧了片刻,没动身往里走,反而回身,走向近处一间敞厅,道:“过来。”
伽罗微诧,跟着他走过去。
敞厅就在穿堂不远处,正对着白鹿馆照壁后的长长甬道,倘若傅良绍抵达,一眼就能瞧见。伽罗随谢珩走进去,里头虽没人在,却照常烧着炭盆,不似外头风冷。那门帘子厚重,不好搭起来,遂回身问道:“我开扇窗户,蒙姐姐介意吗?”
“我又不怕冷。”蒙香君笑道。
伽罗遂开了窗扇,回身见素日繁忙的谢珩竟然坐在椅中,不免诧异,“殿下这是有事要忙吗?”
“谁说的。”谢珩掏出那把漆黑铁扇把玩,碍于蒙香君在场,没再说旁的。
伽罗对上他的目光,恍然明白他意思,不由抿唇微笑,没再说话。
因有蒙香君在场,谢珩便还是素日端贵模样,只问伽罗这两日韩伯岳如何。
伽罗照实回答。
……
过午时分,傅良绍终于抵达白鹿馆。
最初瞧见侍卫匆匆绕过照壁时,伽罗尚未反应过来,待瞧见侍卫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猛然站起身,向谢珩和蒙香君道了声“来了”,便匆匆掀帘出门。
渐渐走近,看到父亲面容,比从前憔悴了许多。
曾经是京城里颇有名气的美男子,过年时在傅府相见,他还是清贵模样。没想到一趟北凉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两圈,远远瞧着,衣服都像是空荡了许多,温如美玉的脸也颇消瘦,满是笑意。他行走如常,想必伤已痊愈,无甚大碍。
伽罗越走越快,走到傅良绍跟前时,说不出话,只是笑着瞧他。
这一年诸多艰辛,父女分离,前途未卜,连封家书也无。
此刻重逢,先前所有的担忧、恐惧尽数消解,伽罗笑容粲然,直到傅良绍握住她的肩膀,才屈膝为礼,笑盈盈道:“父亲伤瞧着都痊愈了,身体无恙么?”
“已无大碍。”傅良绍温和如旧,旋即抬眼,看到紧随而来的谢珩和蒙香君。
蒙香君来迎,并不意外,但谢珩亲自过来,多少令傅良绍不解。
他被困石羊城时,得岳华、曹典等人相助,知道是谢珩安排,因不明情由,便猜测是跟伽罗身上那枚长命锁有关。后来被安排在虎阳关养伤,迥异于鹰佐的步步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