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明远恍然觉得自己在被上司盘问。
他使劲摇头:“你听我说完。照片被叶姝发现,他们在泳池边吵架,顾宁诚告诉我,不能把他们的话转述给你,他摸我的肩膀,我拧他的手腕,就打起来了。”
苏乔扶住自己的额角:“因为这点小事,你们打出血了。”
陆明远沉默不语。
因为那是顾宁诚的血。
他的鼻子被陆明远捶了一拳,鼻血一霎流出了好几滴——这并非陆明远的本意,在当时的环境下,倘若他停手,只会被顾宁诚揍扁。虽然人们喜欢用善良和温柔来感化另一方,但是当愤怒与冲动交加,绅士般的忍耐,会让后果持续恶劣化。
顾宁诚力气大,下手狠,只是不擅长格斗技巧。他被陆明远踹了几脚后,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将他拽下了游泳池。
苏乔能猜出大概。
可她依然严肃道:“我让你待在室内,乖乖等我打完牌,你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出门?你在这儿认识几个人?顾宁诚早就被人捞了上来,而你,出了事,都没人跳下去帮你。这里是伯父家,养了一帮狼心狗肺的窝囊废,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她一定会发疯。
苏乔咬唇,越想越气,气得发抖。
陆明远摸了摸她的头:“我现在依然健康。医生也说,我没事。随便出门,是我不对,你别发火。”
他盘腿而坐,说话的声音低沉,飘到了苏乔耳边:“气坏了你,我又要心疼。”顿了一下,他自我反省道:“让你跳下水池,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
苏乔却道:“不,不关你的事。”
她垂首骂了几句脏话。
陆明远规劝道:“你冷静点,顾宁诚一开始……”
“我很冷静,”苏乔推了他的胸膛,打断道,“你和顾宁诚两个人的年龄加在一起,差不多都有五十多岁了,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想知道顾宁诚有什么动机,错了就是错了,杀人犯有一个悲惨身世,杀人就不犯法了吗?”
陆明远斟酌片刻,从容地回答:“你的脸红了,语速很快,一句话很长,你冷静时不是这样。”
而后他又问:“你知道顾宁诚把我拉下了水?”
苏乔长舒一口气,却不做声。
陆明远继续凝视她。
他想起苏乔第一个跳进水池,与贺安柏一起救他上岸,冻得僵硬,还拼命找医生。她今晚设计了一场牌局,目的在于嫁祸郭董,而陆明远这么一搅和,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苏乔被焦虑缠身,手脚更冷,陆明远捂了一会儿,还没捂热。
他敞开自己的衣领,将苏乔扣进怀里,用身体温暖她,隔了好一会儿,他说:“我以后会去学游泳。我并不是完全不会游泳……”
“学了也没用,”苏乔打断道,“你今天穿了毛衣和毛裤,衣服吸水,总往下坠……顾宁诚真不一般,他也不怕冻坏自己。”
言罢,她离开了陆明远的怀抱。
室内的娱乐区,还有一场牌局在等着她。
陆明远坐在原地,反省苏乔刚才的话。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防水诺基亚,用纸巾擦干了水珠,晾了一会儿,重新开机,诺基亚没受丝毫影响,依然保持了正常运转。
他编辑短信的时候,蓦地收到了一条消息。
江修齐通知陆明远,因为他的作品在伦敦拍卖行大受追捧,法国巴黎的艺术家沙龙,诚挚邀请他在今年二月份出席。陆明远的三幅作品,累计拍卖出十七万英镑,数额不算大,但也足够他花。
陆明远保存了文本,随意地回复了江修齐:“我不去沙龙。我法语不好,混不了巴黎的圈子。”
江修齐并不死心:“你在英国长大,还没上过几堂法语课?”
陆明远假装没看见。
他专心给苏乔发短信。
另一边的苏乔手机振动,但她置若罔闻,重新坐回了牌桌。面对周围几位董事,苏乔道:“久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
郭董耸肩:“苏总,您这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说好了二十分钟,我们等了四十分钟,终于见到你本人。”
苏乔笑得轻松:“谁还没个急事呢?你说是吧。”
郭董搓着扑克牌,乐津津道:“刚打牌的时候,有几个小姑娘,就站在我们身边八卦……说什么,苏总大冷天的,跳下游泳池,就为了救一个男人……”
苏乔闻言挑眉。
郭董又说:“我寻思着,怎么会呢?咱们苏总是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宏升总裁,搁哪儿家公司都没有啊,哦,这话不全面,也就一些互联网公司有吧。比如什么k ……可我们宏升,做的是传统行业,我们的龙头老大,不可能拎不清轻重。”
苏乔翻开一张牌,不冷不热道:“郭董,您老婆掉水里,您救不救?”
话音刚落,在抬头的时候,